直到掌了灯,各处院门要落栓了,三房都还没有争出个名目来,裴氏与何氏互不相让,都争着想让自己的人多占一个铺面的管事,凭谁都知道,所谓的管事不过是让杜家人拿铺子分成的一个名头罢了。
三房李氏倒是不争不抢,一直默默坐在榻席上,何氏说得口干舌燥,回头问她,她点头说是。裴氏争得义正辞严,转头要她说,她也说不错,不肯卷进来。
萧容悦在旁坐着,低着头不肯多开口,谁问她她都是苦笑,说都是长辈作主,哪里容得下她说话,推得干干净净。
到了用饭的时候,何氏已经气得脸发青,愤愤不肯留在春华园,带着婢女回去了,说是明日一早再来与裴氏说理,若是说不明白,便要请了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来评评理。
李氏自然也不会再留,客客气气与裴氏告辞,也悄悄回了自己院子去。
萧容悦最是识趣,何氏刚开口告辞,她便也起身来:“阿家原本身子就不舒坦,还吃着汤药,我便不留下来添乱了,明日再来给阿家问好。”
裴氏如今满心都是三处铺面的事,还在烦心明日该怎么与何氏争个长短,也就没有空搭理她了,摆摆手让她走了,自个儿催着白芷使了人去前院,等着杜奎回来,也能商议商议拿个主意。
杜霍是早就走了的,何氏与李氏来时他便避了出去,美其名曰君子不问内事,将这麻烦交给了裴氏与萧容悦了。
往自己院子一路走去,萧容悦问山茶:“方才回来,詹妈妈怎么不曾一道过来?”
山茶回话:“詹妈妈说夫人赏了她几块衣料子,她捧着去春华园不好,先回园子去等娘子了。”
萧容悦笑了笑:“夫人还真是看重詹妈妈呢。”
山茶在一旁轻声道:“荼儿今早便进了里面伺候了,娘子的妆匣钥匙她已经要了过去。”
萧容悦懒懒用凉扇掩着嘴打了个呵欠:“与她吧,之后那个交给她管着,要什么首饰只管让她取。”
山茶很是不明白,荼儿素来性子眼高手低,又是爱使小聪明,从前娘子也不大用她,就算是看在詹妈妈的面子上,才让她在外间茶水上当差,怎么这会反倒留了她在里面,还管着妆匣子,娘子的妆匣子里可都是贵重之物呀。
回了秋实园正房,玉竹早就乖巧地在门外等着了,给萧容悦叉手行礼,亲自捧了手巾上来给她净了脸,又去点了香。
萧容悦看着她笑了笑,让她下去用饭,唤了三七进来:“今儿园子里可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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