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裴液屡屡以之牵制夺魂老人,只因当时少年身体真气过于孱弱,即便敌人在搏斗中失去感知,力量与速度也不足以支撑他抓住这收割的机会,最终只能由琉璃来补上。
但此时不一样了。
五生,刚刚好可以够到那个来得及将失去意识的七生一剑枭首的门槛。
于是任你还有无数的底牌,任你可以在任何方面击败我一百次,这一剑,就是会抢在一切之前,结束你强大的生命。
裴液一掠离马,明光剑刃在枪身旁飘然一划,瞬间凌上了男子僵直的身躯。
但下一刻,这份冰天玉夜之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东西。
一点灼然的红。
从雪境坠雁的伤躯之中透了出来,雪被融化、冰被消解,玉般的夜色也被烧出了一个窟窿。
那是火。
自从明绮天提到“这一剑对颜非卿无用后”,这是裴液第一次遭遇破开【失羽】之惧之人!
枪意凝火,男子坚凝的心境丝毫不输当时地窖中破开绝境的少年,抑或他早对这种绝境领教了无数次,总之蓬勃的火焰已不可阻挡地燃烧在这片雪夜,裴液提剑临上男子脖颈时,面对的已是那张漠然抬起的遮目之脸。
裴液在心神骤缩之中,手上剑势乍然一变,【踏水摘鳞】已转为雪夜坠命之剑。
但这时割喉之机已然逝去了,因为在两剑缝隙之中,衣南岱长枪变刺为横,一道山海之势已砸向了凌空的少年,裴液这第二剑只能用于脱身自保。
甚至自保也不一定成功——如果衣南岱像刚刚一样再次击破这道意剑的话。
但在裴液手中,雪夜第二式却并没有转为【食叶】,那凌空的身形也没有借力离开。
他一剑正面压上此枪!
世所无解的枯褪降临于枪剑交接之处。
山木岂恒,沧海有枯;匣中玉老,镜里颜凋。
玉脉《风瑶》的最终之式,【玉老】。
仿佛时间在其上流逝,山海般的枪势枯老消弭,但这一枪太猛,残势压着长剑撞上少年胸肋,一口暗血依然涌上了喉头。
然而招式的成功改变不了决策的失误,因为【玉老】是以自己剑势的死去带给敌人枯萎,此时枪剑并坠,而一式意剑带来的,只有一次出剑的机会。
少年可以选择不退,那么当这一式结束之后,就只能以无能为力之躯面对从“魂惊”之中醒过来的衣南岱。
而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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