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着我们吃饭,还嘟囔了一句:“吃了那么多还不长肉,真是白吃了。”
下午时,小武借口闹情绪,翘班,我接替他的工作,原来是很枯燥的登记工作,因为很多政府部门也因为这次骚乱受到影响,很多电子数据丢失了,只剩下打印出来的留底,我们的工作就是把这些备用档案分门别类上传到电脑里,虽然无聊但是总能发现亮点。比如谁家偷生过二胎,谁家两口子闹过离婚,谁家女儿当过小三。我的这一罗卷宗最给力,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各种刑事案件,杀人碎尸,抢劫银行,非法拘禁,惊心动魄,要多血腥有多血腥,要多刺激有多刺激,图文并茂,记录详细。我看小武真的是扛不住了。他本来白皙的脸蛋变得很苍白了,我还以为是累的,原来是吓的。
我看到了林森的很多案底,没想到他小时候那么皮,两天一小打五天一大闹,进局子跟串门似的。隔三差五就因为打架斗殴进去呆两天。我看着他在案子上的照片,剃个光头,身上纹着纹身,黑背心,那时候年轻,没现在这么壮,胳膊还有些细弱。很吊的表情,神似古惑仔里郑浩南,连娃娃脸都像郑浩南的扮演者郑伊健。他是进过少管所,呆过拘留所,竟然还在监狱里服刑过八个月,本来是判了一年,因为表现好,减刑提前释放了,未必是表现好,很有可能是家里托关系了。罪名是重伤他人,二级伤残,判的这么轻,家里有钱就是好啊,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翻到他重伤的那个人的履历,这个人以前和他关系倒是不错,两个人一起合伙打人,一起进过少管所,后来怎么就交恶了,我在仔细看一下那个人受了多重的伤,不由得脸红了,睾丸被踢爆,生殖器被踩扁。林森怎么这么阴损下流,这人怎么得罪他了,不会是搞了他的女人吧。不过林森不像这么小气的人啊,那时候年轻,比较热血冲动,没现在豁达吧。林森也够惨的了,那次火并中他的脑袋被开瓢了,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三个月,直接进的监狱。我想到我曾经见过他头上的那条疤,就是这时候留下的吧。
我看那个差点被林森阉了的人,他还犯过很多案件,有一个案件的受害人是唐甜甜,我想不会是重名重姓吧,毕竟这个名字还是很恶俗的。但是越看下去我心里越发凉。
我偷偷四处张望,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没人注意到我,把与之有关的所有卷宗卷起来,偷偷塞进裤腰里,抱着肚子走到卫生间,把卷宗都撕碎,扔到马桶里,抽了好几次水,才全都冲下去,这些事算是没有记录了,它的电子记录被销毁了,现在唯一的案底也被我冲进下水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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