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靖道:“这必是王居方做了手脚,明府久在官场,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依下官想来,他必然是将王大郎的名字跟去年审决的犯人做了对调!可惜时间不等人,我前日已经写信去长安请刑部的好友查明此事,但即使他们发现错误,公文发到衡山也需要一个月,那就到十月底了,王监军杀意坚决,恐怕不容拖延啊……”
刘元靖点头说道:“也就是说拖到十一月份,事情就有转机?
“确实如此。”
“周明府不必过虑,若有机会山人定当尽力,成事在人,谋事在天,非你我所能预知。”
周衮无奈,又说了几句就告辞离去。
郭弘见周衮走了,就问道:“师父,这位周县令倒是能够为民请命的好官,王大郎的案子可还有翻案的机会?”
刘元靖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为师还以为你什么都明白呢,原来也有不懂的事。周县令的为人且不说,这次为王家大郎来回奔走,主因却不是清明刚正,其中恰恰有很重的私心!
“要知道冤假错案对一方主官的仕途十分致命,将来被政敌翻出来就能让他丢官罢职。
“这件事若是他得了好处也就罢了,偏偏都是王监军所为,却要这位周县令担上干系,你让他如何愿意?
“此案既然被王居方盯着,想必长安那边已经打通关节,翻案是不可能了,只能想办法往后拖。只要过了今年秋决,明年皇帝改元就有大赦,能够让王大郎免于一死。这也是王居方一定要今年杀人的原因。”
郭弘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让官府延迟秋决的日期,当他向刘元靖问起,师父只是微笑不语,似乎胸有成竹。
当天下午,湖南观察使裴休、监军王居方又来到降真宫,这次依然是路过,朝中似乎发生了大事,裴休要去衡州与牛僧孺商议。
“裴某已经上奏,由先生在衡岳遥授三洞法箓,想来圣人自无不允,不过公文往返恐怕要等到十一月中了。”
刘元靖坐在主位上,微微一笑说道:“裴公,今年十月甲申日乃是黄道吉日,宜入道,受箓者有望仙阙,若是错过这个日子,就要等到来年五月了。”
裴休一愣,他虽然信佛,但对道人也有种本能的敬畏,对方言之凿凿,说的又如此神乎其神,让他不敢不信,于是问道:“裴某半个月前潭州上表用得是加急快驿,日行一百八十里,算下来此刻表章已经到了长安,圣旨按说要十月底才能到达,这恐怕赶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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