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黑如稠墨笼罩大地,洞外雪风肆虐不止,偶有闯入的雪片在暖意中蜷成水痕,沿着石壁洇开寸许微春。
风铃把宝剑压下,那雪夜里的月光微薄而混沌不可明视,浓稠的黑让她看不清眼前景象,身为武者,这样失去视野掌控力令她心底隐隐不安。
她转过身子伸出手朝着说话那人抓了过去,入手的触觉很好,那是大多数中原人都喜爱的绸缎,只不过大雪寒天穿着这等面料的衣物,也就只有境界高深的人才能做到了。
风铃意识到自己抓住的是对方胳膊,心思动了一下,再往下些握住了对方的手,纤细柔滑,与记忆里的轮廓形状别无二致。
阵阵热流从眼前人的身上散出,更加确信了对方话语的可信程度,出人意料的是,阔别一年,对方竟会变得如此厉害了。
“小白怎么会在这?”
风铃疑惑问出口,记得当初小白可是在裕丰县当药铺的小掌柜,怎的突然出现在千里之外的沙口湾了,而且还找到了自己,简直难以联想。
“我不来,你明天可能就要死在这了。”
李幼白拉住风铃坐到岩隙下,掌心真气流转,灼浪暗涌,交握的指节间霜气退潮,像融开冻土的春汛汩汩漫过冰封已久的经脉。
风铃感受着温暖没有做声,李幼白见状便知对方肯定早已想好,心中又升起无奈的感觉,这种想法与自己理念的冲突,总让她觉得,明明自己有能力但能够做到的事情却很少。
比如现在,她其实不想看到风铃将赵屠杀死。
一来是朝廷实在厉害,就算把赵屠杀死自己也肯定逃脱不了各种各样的通缉与追捕,二来赵屠往北方运送军备物资,他若死在半路,后面的路保不准会出现其他问题,打乱军事部署对一场规模巨大的战争来说,堪比战败般同样致命。
“赵屠与你的恩怨我不必多说,只是我不想看到你死在这里,这支往北方运送丹药的骑兵队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车上除了丹药,还有弓弩与炮弹,是专门北上护送军资的,是秦军骑兵中的精锐之师黑骑军,话说的不好听的话,但总是这个道理,你们这些人,怎么可能是这支精锐的对手?”
李幼白说的严肃,别看她杀人简单,实际上大多数都是江湖散人,贼寇草莽之流,这些人自视甚高,认为自己身怀武艺难逢敌手。
然而大多数人是没条件穿上好的护具,练武耗费的钱财就已经够多,更要花钱享受来压制修行过程中的烦闷与枯燥,哪还有闲钱去买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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