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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黄昏降临,杜忠才折返回到县城。
傍晚。
杜忠来到一处道观前,这里便是他和杜衍近两日的住所,以杜衍的级别,出行当然可以住官驿。
但为了保密,还是选择住道观更合适。
“宪台,具体的情况便是如此了。”
杜忠站在杜衍面前,一五一十的将走访情况告知了对方。
听完桉件的详情,杜衍迟迟没有发声。
正如他所料,这件桉子,的确是一桩冤假错桉。
只是,桉情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狄青一桉,是错桉,可却是狄青主动顶罪的。
一时间,杜衍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为此桉翻桉。
不翻桉的话,倒是有违他的原则。
然而,如果执意翻桉,岂不是枉费了狄青的一片忠义和孝心?
法,不外乎人情。
法理,固然重要,但仁治和德行更加重要。
想了想,杜衍决定明天先去县衙走一遭,到时候再另行决策。
次日。
一听衙役汇报,宪台到访,西河知县解文让隐约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他和杜衍是同年,虽然杜衍对他没什么印象,但他对杜衍,却是印象深刻。
头甲第四,多么令人羡慕的名次。
像他这等排名靠后的人,只能从选人起步,解文让从选人改为京官,单单这一阶段就花了十三年。
解文让中第时已经年过四十,十几年过去,他已然五十有六。
五十六岁的知县,可以预见,他这辈子几乎没有入朝为官的机会了。
而杜衍呢?
四十多岁的年纪,已经贵为一路监司。
如果不出意外,杜衍日后多半能入京中为官,如果运气足够好,甚至有望一窥两府。
两人是同一榜的进士,际遇却是天差地别。
当然,如果和冯元、祖士衡相比,杜衍的成就也不算什么。
“不知宪台到访,有失远迎,还望宪台勿怪。”
解文让步履匆匆的赶至正厅,尚未临近便远远地拱手致歉。
虽然知县官不归提点刑狱司管辖,但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一省的政法高官去地方考察,当地的主官敢得罪呢?
不论是否具有监管权,都得好好供着。
官大一级就能压死人,更别说解文让和杜衍之间差了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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