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国人感情,真的要兴兵讨伐基督教的勇士莱希施泰特公爵的话,这反而是在给他制造舆论,搞不好他的议会也会群起反对。
况且法国也不愿意看到沙皇在巴尔干和近东肆意逞威。
如果法国人选择默认,那也就是说英法奥三国都统一了立场,而普鲁士对这里的一切事物都漠不关心,那么沙皇就要面对3比1的劣势局面。
沙皇虽然年轻气盛但是他肯定不是疯子,他既然已经在战场上已经赚取到了足够大的利益,而且他们让土耳其进一步地削弱了——不管怎么样,他们应该已经满足了。
毫无疑问,过得二三十年,俄罗斯人又会再和土耳其人爆发一次战争,进一步地蚕食侵吞土耳其人的祖产,不过至少现在他们应该会在西方列强的压力面前消停下来。
梅特涅有条不紊地施展着他的谋划,他先是协调好了其他列强的立场,然后借势对沙皇施加压力,接着再逼迫土耳其做出领土上的让步,以便让沙皇得到心理满足。
除了可怜的牺牲者之外,各方都能够体面收场,这就是他追求的目标。
这一次,一切终于回到了他所期望的正轨。
“我已经照会了俄罗斯驻我国大使利特温斯基伯爵,并且请他转达我的亲笔信件给沙皇,把我们协调后的立场告知给他。”梅特涅终于拿起已经冷却的咖啡,然后兴致盎然地喝了一口,“我相信当他收到信之后,他会听从我的忠告的,年轻人的冲动是时候收场了。”
“我也希望他会。”塔尔伯特勋爵略带傲然地回答,“但如果沙皇不听劝告,大不列颠也绝不会是毫无办法。”
梅特涅当然听得出这句话所蕴含的决心和危险性——正是这种危险性,在原本的历史线上酿成了克里米亚战争——对他来说,一场大战一旦爆发,无论是谁打谁,都意味着力量平衡的脱轨,也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场面。
他当然预知不到克里米亚战争,但是他自然看得出来,此时的大不列颠正处于如日中天的境地,统治着整个海洋,和数不清的殖民地,任何和它正面对抗的国家都必须掂量一下后果。
他所参与缔造的维也纳体系,绝不意味着大国之间没有利益冲突,但是他能确保这种冲突最终能够彬彬有礼地在谈判桌上解决。
所有人都遵照均势原则行事,不要越过与所有人为敌的雷池,克制自己的冒险冲动,把惨烈的大战消灭于无形当中,让大陆上的和平尽量多延续一段时间——这就是他有生之年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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