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不过......”敌不过什么,他不知道,他只是无谓的担心:“万一,浊灭不管用了,她体内的鬼宿,失控了,可怎么办?”离与再也不是离与了。他变得甚至有些精神恍惚,神神叨叨,他停在了院中央,任侍女在那里铜铃般说了什么,他都听不清楚。
一刻神离,他又镇静下来,他唤来那些鲛人,让他们将生绡,都集结起来,用之去各界搜罗信息。生绡是浸过他曾经灵力的,可以搜罗并传递讯息。他便是依此,在芷兮未来和来后,给鲛人传讯的。这也是这里,唯一的神物了。
六界之中,凡报名参与休循论术的生灵,其真身、法器、修为、品阶等信息,悉数被生绡收拢聚来,离与便坐在书案边,一一查阅,日夜研读,细细标注其术法精微之处以及破解之法,精确记载于生绡之上,都间接传给了芷兮身上佩戴的湛泸。湛泸有灵性,一一录入。
某夜,子时。离与又伏案睡着了。
娘娘不知何时,来了这里,将他身边的毛毯,又给他披到身上。离与睡得轻,毛毡刚一沾身,便腾地坐直了身体。这是那种没有安全感的人,常有的反应,风吹草动,都能牵扯他紧绷的神经。
“她既没有选择你,”娘娘看到这个情景,不禁心疼,埋怨他道:“你又何必苦心做这些。”
“娘娘何时来的,”离与起身,跪地,行的是人间叩拜娘娘的礼数,想来,他最适应的,还是人间,手无寸铁的人间:“未曾远迎,还望娘娘恕罪。”
“傻孩子,你我之间,这般繁文缛节,可不该了,况又是夜深人静,无人的时候,做给谁看呢?”娘娘忙搀扶他起来,让他和自己,并肩坐在书案边的长凳上。
“我让你选过了,”娘娘道:“你有高位,而不愿居,偏愿就低。明明可以在天界,却留恋这人间风景。”
娘娘说道这里,叹了口气,看着离与一片黯然伤神,越发觉得他可怜。
“而她,我也让她选过了,”娘娘见离与无言,接着说道:“她久居低位,最景仰的,还是她仰望不到的地方。我按你的意愿,将你送来这凤麟洲,与她团聚,本以为,未免不算一桩逸谈,倘若能伉俪情深,于这与世隔绝处,当也能过出随心所欲的好光景来。可是,你来了,她却走了。你从天界来人间寻她,她却要拼命地逃离人间,去往天界高处。”
“我不怪她。”事到如今,离与依然对她情有独钟。到底伤多少次,他才能不再如此执迷不悟,他也悟不出了:“只要她能过得快乐,她做什么,我都支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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