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若掏出一块锦帕,给她擦脸边的泪,动作很轻,很轻。
“我还是想回去。”芷兮终归顾念飞短流长。
“好,”未若不勉强她:“玄玉在你这里,你的心意,便是它的心意。我刚教无常回去看了,那几个人,都已经走了。你回去,不会有人再打扰你。我让无常就守在你的门口。你也不要害怕。”
原来,他带她来,不过是带她,躲开他人的指责,躲开她不想应付的尴尬,然后,躲起来,大哭一场,发泄一通。未若之为芷兮着想,是连她心里每一根心弦,最细微的拨动,都考虑在内的。那般明察秋毫红尘事的未若,此时此刻,全部的心智,都用来爱眼前的这个女子了。玄玉是未若的灵魂锻造的,与其说是‘它的心意’,不如说是‘他的’。
三个月,可以发生很多事,也可以,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在这三个月契约为凭的日子里,芷兮履行着她最后对未若的‘责任’:白日,她会为他熬药侍汤,他满心满眼都是望着她的幸福,即便只是相敬如宾,在他的感觉里,一如耳鬓厮磨,举案齐眉。
黄昏,她会回到自己的尺寸之地,在院落屋前的一亩三分地上,播种自己的光阴。
一块地,一道小池,一畦茭白,两架葫芦,三垄流苏茶,构成了她的世界。
离与亦在养伤,养伤之余,依旧会视察各部。水患,在共工的操纵下,算是暂时平息了,南方六部和其余部落,也陆续解除藩篱,彼此互市通商,竟也有了欣欣向荣的迹象。
这个仲夏,都是‘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的祥和之色。
芷兮不知道,其实,离与,还会每日,去看她。只是在暗处,静静地,偷偷地,从远处望一望她。
仲夏快结束的时候,三月为期的期限,到了。
未若已恢复大半,这日芷兮黄昏时分离开时,他便拉住她的衣袖,央告:“明日你便不来了。”
“既是契约,便有期限,你这个总是爱缔约的,该是最清楚的。”芷兮无情,依旧一副波澜不惊、公事公办的样子:“明日,我便要回青囊,给滇儿帮忙照拂别的病人去了。说来,你还是最例外的,哪个病人,要医女日日上门看护的。看来,你当个‘官’,好处还是挺多的,要记得,回报人类啊,少死几个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未若看着芷兮一本正经说教的样子,便忍不住想笑,于是,也以逗趣的口吻说:“既是例外了,那,再多例外一回呗。我今日,想去你家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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