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无边无际的军队,眼角不自觉的流下泪水,抬袖抹来抹去,越擦眼泪越多。
可他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所有的期待,在长安哥哥死去的那一刻已经消磨掉了。
最前方的女帝翕动嘴唇,哽咽道:“来晚了。”
秦木匠没说话,就算再浅薄的见识,也该知道躬身行礼说一声参见陛下,可他难以释怀。
安西军从不畏惧死亡,甚至不怕死得没有价值,可当一桩谎言重重锤击黑夜,黎明再美都残缺了。
“是很晚,可惜长安死了。”秦木匠嗓音浑浊沙哑,面对蛮狗大军都不紧张,没理由对着中原军队露怯。
“对不起。”女帝表情苍白,强烈的痛楚就像整颗心脏被一只大手捏成粉末。
“一个人死了,说什么也是多余的,记着也好,忘记也罢……”
秦木匠说着顿住,一眼就看到骨瘦如柴的刘尚,露出久违的笑脸:
“回家了。”
万籁俱寂,百万雄师默默站立,任凭风雪刮动脸颊。
刘尚脱离队伍,一个人默默走进城门,轻轻推开,老少走下城头迎接。
曾经的文弱书生突然抱住脑袋,咬住自己的拳头压抑呜咽,身体也剧烈痉挛。
回到孤城,那不堪的三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经历了无数屈辱和绝望,只有在家里才能毫无负担地宣泄。
小洛阳跑过来,想要制止他。
“让他哭个够,他也不容易。”秦木匠喟叹一声,抬手拍了拍刘尚的肩膀,“你也是安西英雄,咱们为你骄傲。”
“长安哥哥在宿居,你快去劝劝他。”到底是孩子藏不住秘密,小洛阳含泪哀求。
刘尚的哭腔戛然而止,一脸震惊地注视着小洛阳。
“长安说怕中原愧疚,也不想吓到他们,所以……”
秦木匠话说半截,瘦削身影发疯似冲向一里外的城墙宿居,几乎喘气都没有,他推开破旧木门。
阴气森森的黑雾安静倚着墙壁,依稀能看见白发白袍,以及干净的笑脸。
“长安!”刘尚霎时泪如泉涌。
是传说中的魂魄吗?
他没有骇然,也没有欣喜,只是感到心脏绞痛。
“就这幅鬼样子。”顾长安笑了笑,“自己也很难过。”
说完打量了一眼刘尚,轻声呢喃:
“受苦了。”
刘尚双眼通红地跟他对视,有些事藏着是莫大的委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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