栅栏嘛......只能说用处不大,只是图个心安。早些时候,大概是羊还挺常见的时候,栅栏压根拦不住羊群,甚至压根不想栏,羊一靠近就自己退开了。
没骨气的东西。
我也没指望栅栏能告诉我是什么嚯嚯了我的工具田,它们别自个乱动我就谢天谢地了。
用临时仓库里存放的布袋装走了采摘下来的灯泡,叫上刚开始打盹的黑猫,我便启程回家了。
回到家,刚安置好灯泡,我就发现寒潮来了。
寒冷有千百种形式、千百种方法在世界上移动:在海上像一群狂奔的马,在乡村像一窝猛扑的蝗虫,在城市像一把利刃,截断道路,而在这荒原上,则像一群泼疯的厉鬼,成群结队,索人性命。
今天寒冷们怎么来的这样快?
我心里犯着嘀咕,仔细检查着每一处窗户,确保它们严丝合缝。
我点燃了火炉,顺手把破旧到几乎不能用的扫帚丢了进去——反正它也快寿终正寝了。
扫帚发出哀嚎,也可能是在呼唤它的簸箕伴侣。谁知道呢。
黑猫不在,因为她出去觅食了。她不怕寒冷。
我借着火炉烧开了一壶水,赤红色的水在壶内沸腾着,跳跃着,欢呼着,随着我将其倒入杯中,它们很快归于平静。
在寒潮来临时喝热水是我一贯的习惯了——说起来,这习惯是何时有的呢?
有些记不起来了。
正当我双手捧着水杯,愣愣思索着的时候,我的屋门被敲响了。
怪物是不会敲门的,它们会破门而入,或是破墙而入。
所以来者应该是个人。
我轻轻放下水杯,来到门前,拉开一条缝。
屋外立着一高个黑袍人,还带着银色鸟嘴面具,完全看不清面容。那鸟嘴面具的鸟嘴部分相当长,甚至我担心它会戳到我的门板。
我粗略估计了一下这位不速之客的身高,应该有一米九了。
“我遇到了一些困难,先生。”对方开口了,“能请您让我在您的屋子里避一避么?您看,外头是这样的冷。”
“当然可以。”我打开了屋门,表示欢迎。
荒原上遇到其他人的机会是很少的,况且眼前这位很有礼貌,一看就是位绅士。
门短暂的打开又合上,寒冷便乘此机会从四面八方拥围而来,把我在家中氤氲的那点温暖搜刮得一千二净。
真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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