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朴言落,魏仁浦也站了起来,语气异常肯定地说道:“最关键的是,伪唐此次定然不会再作拖延了,他们磨刀霍霍而向湖南,足足六月,断没有在湖南这等形势的情况下,犹坐失良机。伪唐一动,岭南的伪朝必然也跟着动作,北夺桂、蒙之地,尽取岭南。”
说着,魏仁浦起身,在殿侧挂着的那张湖南地图上示意了下。此图比较简陋,只有湖南大的州镇县,及几条河流主脉及支流。但经过魏仁浦的说明,对其形势,也并不难理解。
魏仁浦说完,郑仁诲又道:“经过多方打探,而今已然可以确定,伪唐分别于袁州、鄂州南北屯兵,可动之军至少有五万水陆大军。”
“臣等猜想,必以南路袁州边镐军为主。北面有我澧州屯军及朗州楚兵,鄂州之师当仅作偏师后备。而袁州距离长沙东南门户澧陵不到两百里,又有赣水支流可依仗,还能避开北面诸多麻烦。”
“据察,唐军之所以按军不动,其由有三,一是我朝用心与威胁,二是淮南饥荒,三是马楚局势。到如今这个地步,唐主断没有再行犹豫的道理。”
郑仁诲言落,王朴又积极补充道:“经臣等推演,一旦唐军自袁州大进军,以湖南兵疲民乏,人心沦丧的情况,马希萼、马希崇两兄弟,根本没有守住的可能。届时只怕,湖南中部,当真会如南唐君臣所期望的那般,传檄而定。”
“而桂、蒙之地,地域贫瘠,丁口寡少,孤僻无所依凭,只怕也难抵伪刘军队的进攻。届时湖南诸州,最有可能的形势是,伪刘占岭南十州之地,伪唐占湖南中北大部,膏腴之地,只有北面的朗州以及我朝屯兵的澧州,能暂与其相抗!”
“卿等对于朗州军是否高估了?”王朴话说完,刘承祐终于开口了:“如卿等所说,伪唐若据湖南大部,仅以朗州那干叛军,能与唐军相抗?他们是一帮叛军集合,可以说乌合之众,不似当初的马希萼,还有马氏子孙的身份,对手也不是马希广那等蠢货!”
魏仁浦这个时候站出来解释:“陛下不可小瞧眼下的朗州兵,彼辈看似乌合之众,实则是当初马希萼麾下最精锐,战力最强的军队,人数虽不众,但悍勇异常。而掌控朗兵的将领,以王逵、周行逢为主的十人,交情深厚,结为“十兄弟”。”
“且彼辈虽起于微贱,但也不乏计谋,尤其那周行逢。六月其废武平节度使马光惠后,因何人上位,‘十兄弟’遽起矛盾。便是周行逢提议,迎奉李言为节度,避免了矛盾与可能的内乱,使得朗州犹能齐心而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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