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祐整个人忽然放松下来,淡淡地问道。
“臣自请罢官,削职为民!”窦仪咬咬牙,说。
“臣亦然!”李浣也道。
行宫内慢慢地静了下来,刘承祐目光再度在二臣的身上转悠着,仲春末的室内,仍有些冷意。沉默良久,刘承祐摆了摆手:“二位,地上湿寒,你们年纪都不小了,不要跪坏了膝盖,起来吧!”
疾言厉语之后,又是一番可称温和的话,让窦、李二臣有些意外,赶忙应道:“谢陛下!”
又考虑了一会儿,刘承祐叹道:“朕一路走来,有些累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都有些愕然,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等二臣都退下之后,刘承祐收起了所有情绪,变得平淡起来,方才对窦、李二人的那番盛怒,更像一种权术的体现,只是震慑敲打二人。表面怒火汹涌,内心实则古井无波。
事实上,窦李之争,对朝廷而言,对刘承祐而言,并不算什么大的问题。二者撕逼虽然厉害,但也没似刘承祐口中所说那般严重。
甚至于一定程度上,对于道府之间的矛盾,相互钳制,也是乐于见成的,只要在可控范围之内。毕竟,布政使司这个衙门,虽然新设没几年,但其掌一道民事政务,对下驾驭诸州府,对上直接沟通朝廷,权力之重,令人咋舌。
只是宥于如今国家的发展形势,诸道司都需要一个统筹政事的大员,也需要布政使权重。待到天下一统,宇内归安,刘承祐也要着手削减布政司的职权,这一点,他脑中已有所构思了。
另外一方面,刘承祐心里也清楚,窦仪与李浣之间的争斗,根子还出在朝中的李、范二相。这几年,宰相李涛的权势愈盛,人得意了,也就难免猖狂。
朝野与东京内外,受李涛提拔的官员职吏,也是不少,尤其他兼着吏部,很多官吏的选拔提升,都在他职权范围之内。
而对于李涛不自觉的敛权行为,范质自然是有些看不过眼了,示意,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可以说互为盟友的两人,也日渐生疏,直到分道扬镳。
近来的许多事务,二者见解,也多异少同。而范质,也成为了政事堂内,平衡李涛的一颗重要棋子。前番整合道司,受李涛铨选,有不少官员,都遭到了范质的反对,河北西道布政使司这边,则是其中的典型。
李浣为李涛之弟,原本应该避嫌,但推举之前,刘承祐曾下诏,让众臣举贤,不避亲仇,虽然增加了一条“连坐举主”,但也算是刘承祐的一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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