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这样一个权相。
与此同时,以汉帝国上百年方形成的政治生态与格局,其强大、顽固程度,实则也非王士廪所能轻易撼动。问题的关键,还在于皇帝刘维箴。
也就是在倒台之后,王士廪才真正、重新认识到,比起皇帝的信任与支持,他二十余年所积攒起来的权势,只是空中楼阁,缺少了刘维箴的背书,就像抽掉了柱梁,面对那些早已深根于帝国方方面面的功臣老贵的反扑,最终也只有轰然倒塌的结果。
在刘维箴昏迷的一日多里,当然有许多忠心耿耿的臣僚,表现最突出也最关键的,毫无疑问是内侍行首蔡诀,以及大内都指使崔镐。
前者不必多说了,不仅保命,还严格督促御医救治,形影不离地照顾,为挽救刘维箴尽一切努力。
至于崔镐,乃开宝名将、兴平伯崔翰之后,事发之后他只做了一件事,率领大内军牢牢守备宫城、皇城,控制进出,尤其是御驾所在垂拱殿,五百侍卫严密守护,打消了诸多染指企图。
而其余大臣的所作所为,最让刘维箴寒心的,也莫过于王士廪了。如果说其他事项都还有解释的空间,那么他在晚些时候,将太子刘修远从东宫接到广政殿的做法,则使几十年君臣之间再无一丝信任余地。
当然,君臣之间所谓的心心相应,本身就是一种十分脆弱的东两,其中也必定存在有关政治利益与形势的内在逻辑。
而那套「逻辑」,从刘维箴醒来,并了解到在他昏迷期间帝国大臣们都做了哪些事后,便开崩溃了。
对王士廪的举措,刘维箴说了这样一句话:「当初扶立了一个皇太孙,如今还欲扶立一个皇太子?朕还没死!」
这句评价,也宣告了王士廪政治大厦垮塌的开始。
作为帝国皇帝,哪怕是刘维箴这么个人,一举一动都对朝局政情有着重大影响。在他恢复意识后,京畿之内的风波在短时间内全部平息,一切又仿佛回到之前的样子。
当然,那只是一种错觉。经此一「劫」,心态发生巨大变化的刘维箴,也让帝国政局迎来一个重大转折,而朝野内外反复酝酿了三年多的政潮暗涌终于迎来一场彻底的爆发。
从正统二十四年二月开始,朝中再度爆发出针对「相党」的集体攻讦,从宗室到外戚,从勋贵到大臣,纷纷上表弹劾。
这样的情况,在过去三年并不少见,但此一次显然要更为特殊,不只是规模,一些从未冒
头的勋臣老贵也开始展现其攻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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