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王源打过数次交道的严庄觉得,似乎除了王源,没有人能有如此手段。
如果真的是王源坐镇扬州,那么事情怕是棘手了。严庄的心像是坠入了冰窖之中。
“严丞相,陛下请您去问话。”一名内侍低声在严庄耳边道。
严庄皱紧了眉头,他知道,安庆绪定又要烦自己了。本来自己想静下心来想想如何破城的,但现在却不得不花费时间跟他解释今日的败因。或许还要听他看似委婉但句句阴损的指责。严庄长叹一口气,仰头望天。天山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像个黑锅底。
“这大燕国看来是没什么气数的,我严庄也许走错了路了。”严庄心底里冒出这个念头来。
“但无论如何,没有回头路了,就算是死路,也只能走到黑了。”心底的另外一个声音又告诉自己。
严庄甩甩头,定定心神,踩着虚浮的步伐朝灯火通明的船厅中走去。那里,满脸愁容哭丧着脸的安庆绪正摊在宝座上,像是一只被抽去了筋骨的赖皮蛇一般。
……
王源从酣睡之中醒来,睁眼时满室阳光,四周一片静谧。木楞花窗外树影婆娑,清风摇弋,鸟儿清脆的叫声此起彼伏。
王源甩甩头,想起了昨夜战后的情形。昨天大战之后,王源本来指挥众人打扫战场的。但因为太过疲惫,不知不觉便在城楼中睡着了。崔道远沈子芳等人上城道贺时,自己还正睡的鼾声大作。
后来在崔道远等人的强烈要求下,自己才下城回到崔家沐浴休息。考虑到叛军新近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挫败,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的动作,所以王源倒也不太担心。
想起昨晚回到崔宅中沐浴的情形,王源便苦笑不已。自己全身都是血污,连洗了三大桶的热水才洗了个干净。据说前两次倾倒出去的洗澡水都是血红色的,腥臭难闻。但这都是别人的血,王源沐浴时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连一处伤疤也没有,不禁甚是得意。
看窗外阳光明媚的样子,似乎时辰不早了。王源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心中挂念城头防务之事,于是赶忙掀衣起床。然而他发现除了身上的内衣裤之外,他没有衣服可穿。自己身上的夹衣和盔甲应该在昨晚沐浴之后便被崔家的仆役全部给扔掉了,那上面全是血肉污垢,也确实穿不得了。
“有人吗?”王源缩回被窝里扬起脖子朝外边叫道。
廊下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门帘掀开时,崔若瑂俊俏的脸庞出现在了门口。
“你醒了么?怎不多睡一会儿?”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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