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哪怕一点火星,一点希望都没给他。
昔归垂下眸,他将魂灯捧的很紧,试图以这样的方式传递着温度,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飞快流逝,但他毫不在意,只是这样执着的盯着魂灯。
渐渐地,他的双手开始颤抖,到最后连这样一个轻巧的物件都无力捧起。
魂灯摔落在地的清脆音响如同一把重锤从他头顶砸下,将他折骨。
可他连悲鸣的时间都没有了,阁楼外的巨大响动让整栋楼都震动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似有一阵风吹过,阁楼内的灯火黯淡了几分,那支撑着他一步步走上来的阶梯,逐渐被黑夜吞噬,而窗外却火光四起,亮的刺眼。
他忽而想起有一日在后山,焚湘的琴音忽然止住,没由来的轻声问:“狗蛋,你有后悔过跟我来到无极宗吗?”
那时的昔归不理解焚湘为什么会这么问,现在的他依然不理解。
“从未。”
身为修士,昔归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可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无法保护家人,也无力自保的孩子。
这世上总有什么是比生命更为重要的。
昔归扶着墙站起身,小心翼翼将那盏魂灯护进自己怀中,毫不犹豫向着那条黑暗的道路奔赴而去,冲进混乱而溢满血色的火光中,再没有回过头。
他要护住无极宗,他要找到焚湘,带她回家。
……
修界平和已有百年之久,这样凄厉残忍的场面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拼了命都要杀死对面的人,比起所谓的正道仙者,倒更像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厉鬼。
昔归所行的每一步,都是靠燃烧生命来支撑的,身上从未消退的痛觉让他麻木,不知道是自己身上的血还是旁人的血滴进了眼眶里,可从模糊视线里所看见的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分别。
数不清的死状凄惨的尸体,不绝于耳的哭嚎哀恸,原先一同参与过山下试炼的修士此刻却在互相截杀,分不清到底还有谁是能够信任的。
这一切都将不争的事实鲜血淋漓的摆在眼前——无极宗被背叛了。
昔归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杀了什么人,可山门处却还源源不断涌进着熟悉或陌生的修士,好似势必要让无极宗再无一人能够喘息。
不停流逝的灵力与鲜血让昔归的动作慢慢开始变得迟缓,云锦被绞碎,如雪倾落,融于血色,左手经脉被斩断那就用右手,双腿失去知觉那就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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