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宇文温坐在凉亭里,看着周围绽放的菊花,想起今日御宴上,几名“探花使”折了菊花,迎接状元卢楚入席的情景。
“菊花”二字,在后世已演变为另一个意思,宇文温如今看着菊花,想到的却是一首诗。
那是一个秋天,长安城门处,一名进京赶考的考生,得知自己未能金榜题名,落寞离去,回望气势宏伟的长安城,两眼闪烁着火光。
他想想自己多年参考却屡试不第,心中愤懑,在城门处徘徊良久,最后写了一首诗。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首诗,就是著名的反诗不第后赋菊,作者是唐末枭雄黄巢。
宇文温当然知道这首诗,所以看着满园绽放的菊花,想想那有些许口吃的状元郎卢楚,又想了想糊名试卷启封时的刺激,沉吟起来。
试卷全程糊名,状元人选完全不可控,就和抽奖差不多。
“抽”中世家子弟倒无所谓,反正看成绩说话,万一抽中某位样貌奇特之考生做状元....
说实话,宇文温没有以貌取人的想法,可将来有个丑八怪站在朝堂上,总会有些膈应,毕竟按照“传统”来说,选官就得选样仪表堂堂至少样貌端正的人,如此才能维护朝廷的体面。
但是单纯因为样貌或些许残疾就断了读书人的入仕之路,那还行科举做什么?
依旧选高贵的高门士族子弟当官,一个个都是天生贵种,朝廷面子要多大有多大,至于样貌,士族子弟可是祖传的高贵样貌特征,譬如太原王氏出了名的祖传酒糟鼻,谁敢说难看?
这么一想,宇文温就没怎么纠结,科举是人才选拔制度,不看血统,不看出身,就看才能,所以额外加个样貌、身体健全的限制没意思。
更别说这种限制真要实施,只会给人以借口,为难普通考生报考。
口吃、说话含糊不清、身有残疾、样貌丑陋,这要如何判断?
朝廷不可能为此定个标准出来,那么就是各州郡的官吏说了算,真要这么实行,可想而知会有什么后果。
细一点说,一个读书人,服兵役上战场,在战斗中负伤,四肢残缺,或者脸上被砍了一道疤、瞎了一只眼,那是不是这个人此生就没资格参加科举?
那谁还愿意为国征战?
限制是不可能限制的,糊名是必须糊名的,殿试试卷阅卷时也得糊名,以尽可能体现公平、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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