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可怜他家中还剩个半大的闺女,又是病秧子,也不知道躲哪去了,往后就算不冻死饿死,日子也好不了,干不了重活儿,八成得去窑子里才能缓口气,造孽啊。”
“可惜了了,那‘变脸’可是川中绝艺,独一份儿,就此失传了。”
“那可不一定,这年头谁没个后手。”
“要我说就不能传,这绝活儿之所以绝,便是一代只传一人,你想啊,他传了,气数尽了,自然就死了。”
“甭管是谁,那人可都是干了件大好事儿,赵老九坏事做尽,死有余辜。”
“慎言,那赵老九背后有‘神手门’撑腰……唉,要说如今这世道,挑舌挖眼有甚稀奇,年前在京城的法场上我可瞧过钝刀子砍头,刽子手那都不是砍了,连锯带剌,没等头一个咽气,剩下的倒是先吓死了,我自己连着俩月吃不得荤腥,一吃就吐。”
有过路的手艺人心有戚戚的说着,脸色越说越白,看了眼面前飘着油花香菜的羊肉汤,喉头已在蠕动。
这时,布帘掀起。
一团霜雪当即打着旋儿的钻了进来,寒意透骨,众人皆是一个激灵,接着就见有一穿青色棉袍的身影挤进酒馆,宽厚双肩落满雪花,背后还背了个老背篼。
背篼一角,一颗龙眼大小的铃铛叮叮咣咣响个不停,清脆极了。
众人听得耳熟,循声瞧去,不免诧异。
这老背篼不就是“变脸王”梁瘸子吃饭的家当嘛。
再看来人,却是个蜡黄脸的年轻人,皮肉粗粝,嘴唇开裂,戴着一顶狗皮帽,底下浓黑墨发若隐若现,沾着零星雪瓣,一张瘦脸上浓眉斜飞,挂着一副迫人刀眼,满身的江湖气。
众人面面相觑,想着先前才说过的话,心里已有了几分猜测。
再看看青年棉袍上那比寻常衣裳要高处一截的领子,更是确信了对方的身份。
他们虽不通“变脸”的诀窍,但耳濡目染与那梁瘸子打交道久了,自然也能瞧出一些,其中的门道多半是在衣裳底下藏着呢。
“十个火烧,两碗羊肉汤。”
这人挑了个位子坐下,一开口就惊了众人一跳。
嚯!好饭量!
众食客暗暗称奇,细一瞧青年的身形,却有过人之处。宽肩阔背,身段颀长,且袖筒里的一双手五指骨节纤长,指肚圆润,犹若猿掌,两臂垂下,都快到膝盖了。
“不知这位爷和那变脸王梁瘸子是何关系?”
有人忍不住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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