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坟,老谭和五姐夫往回走,俩人在车上唠起了老爷子。
老爷子在老谭七岁的时候走的,关于老爷子的生前事,老谭很多是听母亲和家族里的长辈说的,至于五姐夫,和五姐订婚时老爷子走十多年了,更是听说。
老爷子打年轻的时候就有病,干不了体力活,那时候是生产队,他常年在家养病,挣不了工分,全家人靠老太太和打头的大姐在生产队上工,日子过得恓惶。
老爷子是村子里的学究,写一手好毛笔字,每到过年村子里家家户户的对联都是他写的。
老爷子读的书多,通古博今,且口才好,为人正直,虽家穷但不丢名声,一辈子和事无数,是远近闻名的话事人。
“听老妈说公社主任见了老爸都行礼,叫先生。”五姐夫说。
“嗯,老爷子就是身体不好,有病,要不然早上公社了。”老谭说。
“大姐夫说老爷子厉害,不怒自威,就连老叔都怕他。”五姐夫说。
“嗯,怕他。”老谭点头。
“老爷子胃癌走的------”
“嗯,开始是胃癌,后来病全了,肝也不好------”
老谭眼前浮现父亲走时的情景:夜半天阴,老屋里亮着灯,姐姐们、家族的人或站或立的围在土炕前。
父亲躺在炕上,最后的回光返照渐渐消逝,然后是撕心裂肺的哭声------
父亲被一扇门板抬到外屋地,脸上蒙着黄表纸,他跪在父亲头前,手举指路棒,跟着阴阳先生一字一句的念指路词。
再接着,父亲入殓,钉棺材板的声音犹如夜鬼敲门------
那时他七岁,对人死还不能完全理解,但知道父亲是永远离开了。
从那一夜,确切地说是给父亲指路的时候,他觉着自己不再是个孩子,而是一个大人。
“这回回来看你吃药,到底哪嘎达毛病?”五姐夫问。
“胃。”老谭说:“胃不好,在北京看的中医,开药调理调理。”老谭说。
“是不是喝酒喝的?”五姐夫问。
“跟喝酒有关系------”
“你这酒喝的太甚------要我说趁着吃药干脆戒了。”
“不那么好戒,没碰着场合呢,碰着场合还得喝,有的场合还非喝不可。”老谭说。
五姐夫说:“也是,尤其你做管理的,啥事都指着你。”随后道:“咱俩去大姐家,大姐夫不说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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