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了。
按照这个路数,呼延且当真要是答应了汉人的全部请求,代表匈奴单于庭割土求和,那呼延且当回程,踏上草原的那一刻,就必定会成沦为此番,匈奴单于庭‘割土求和’‘丧权辱国’事件的背锅侠。
没人会在意匈奴单于庭,曾对呼延且当有过怎样的指示,更没人会在意作为正使的呼延且当,是否具备做这个主的权力。
草原上,无论是哪个部族,无论是贵族还是牧民,都必定会说:都是这个罪人,害得我大匈奴割土求和,丢尽了脸面!
就算单于庭多少还要点脸,愿意出面保下呼延且当,也顶多是保呼延且当性命无虞;
从今往后,呼延且当无论是想建功立业,成为草原上的英雄,还是运筹帷幄,朝着呼延氏下一代部族头人的方向迈进,都几乎不可能具备成功的机会。
用汉人的话来说:本次磋商,真要是按汉人的条件谈成,那呼延且当,就会葬送自己在匈奴单于庭的政治生涯。
如果呼延且当并非匈奴四大贵族姓氏之一:呼延氏出身的贵族,而是那些寻常部族的王子,呼延且当甚至都可能生出‘就此赖在汉人的地界,再也不回草原那鬼地方’的念头!
只可惜:呼延氏贵族,和挛鞮氏王族一样,是和整个匈奴帝国紧密联系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哪怕真的是个死字,呼延且当也只能接受,而非背叛自己的部族、背叛自己呼延氏贵族的血脉、身份,转而投敌……
所以,在接到单于庭发回的指示后,呼延且当第一时间请求面会汉家。
而且呼延且当还特意请求: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能有一场‘被盖在毡毯下’的会晤。
说白了,就是‘见不得光’,或者说是保密级别高一些的非公开会晤。
得知呼延且当如此要求,刘荣自也当即闻炫音而知雅意,便此允了匈奴使团的请求。
至于此刻,双方都见上面了,刘荣还要开口调侃呼延且当‘憔悴了不少’,自然是要以此——以相对强硬、傲慢的姿态,来作为这场会晤的开场白。
接下来的发展,也自然没有出乎刘荣的预料。
在刘荣毫不掩饰的表露出这幅‘能谈就谈,谈不了就打,朕一点都怕再打一仗’的姿态过后,呼延且当原本准备好的腹稿,也就是那些拐弯抹角的话,只瞬间被抛在了脑后。
唯独还剩下的一句,便在呼延且当极尽郁闷的口吻下,一字一句传到了刘荣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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