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闻以夷狄居中国而治天下者也。其中的道理,就不用学生徒费口舌了。”
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亲被王教,自属中国,衣冠威仪,习俗孝悌,居身礼义,故谓之中国。
衣冠上国、礼仪之邦。
都金钱鼠尾,都文字狱了,还是狗屁的华夏,狗屁的中国。
高家勤心脏狂跳,忍不住苦劝。
“安之,此路艰险异常,你就没有想过后果吗?为众人抱薪者,必冻毙于风雪。你是不是过于鲁莽了?”
满清入关三十余年,早已坐稳江山。吴三桂垂垂老矣,看似兵强马壮,实则麾下一群乌合之众。
反观清廷,至少可以万众一心。
王和垚跟着康亲王杰书,跟着浙江总督李之芳,至少可以荣华富贵,却偏偏选择了最难的路走。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自甲申巨变,到如今已三十余年,满清大兴文字狱,一手剃刀,一手屠刀,打断我汉家脊梁,折断我中华文明。民族沉沦许久,百姓水深火热,单是这遍布江南江北的满城与绵延数千里的迁界,便知一般。此时天下动荡,满清大厦将倾,正是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之良机,学生堂堂汉家子弟,又岂能错过?”
王和垚道。
他这个明渣余孽,谁都可以不反,唯独他不行。
退一万步,即便不说什么春秋大义、华夷之辨,即便是为了活命,他也得揭竿而起,拼一把。
“安之,话虽如此,但汉家之所以丢了天下,是汉家自己所为。你可知晓?”
高家勤眼神中,忽然露出了些许痛苦之色。
先不说各级官吏层层盘剥,巧取豪夺,如果没有洪承畴、吴三桂等甘为鹰犬,以满清区区几十万人,何以问鼎中原?
除了扬州十日为满清亲王多铎所为,嘉定三屠、广州大屠杀、绞杀永历帝,这可都是汉人自己所为。
“先生所言极是!汉人自己丢掉的东西,汉人自己要夺回来。”
王和垚神情凝重,正色道:“是忠是奸,是荣是耻,是善是恶,历史终会记载。学生要做的,只是竭尽所能,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而已。”
“唉!”
高家勤一声叹息。
来杭州前,他就已经料到,他劝不了王和垚,也果然是这样的结局。
一个冷静果敢、心如铁石、做下惊天大案的亡命徒,又怎会被他的三言两语所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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