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的血,还有辽人的、汉人的血,你们要记住。”
他说到汉人时,将手伸了过去,握住了陈文君的手。
“如今天下将定了,最后的一次的出征,你们的父辈会扫平这个天下,将这个富庶的天下垫在尸体上送给你们。你们未必需要再打仗,你们要学会什么呢?你们要学会,让它不再流血了,女真人的血不要流了,要让女真人不流血,汉人和辽人,最好也不要流血,因为啊,你让他们流血,他们就也会让你们不好过。这是……你们的功课。”
阁楼上,完颜希尹顿了顿:“还有,就是这人心的腐化,日子好过了,人就变坏了……”
他的话语在阁楼上持续了,又说了好一阵子,外头城市的灯火荼蘼,待到将这些叮嘱说完,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个孩子告辞离去,希尹牵起了妻子的手,沉默了好一阵子。
“你心中……不好过吧?”过得片刻,还是希尹开了口。
陈文君微微低头,没有说话。
“我是女真人。”希尹道,“这一生变不了,你是汉人,这也没办法了。女真人要活得好,呵……总没有想活得差的吧。这些年想来想去,打这么久总得有个头,这个头,要么是女真人败了,大金没有了,我带着你,到个没有其它人的地方去活着,要么该打的天下打完了,也就能安稳下来。现在看来,后面的更有可能。”
“你不好过,也忍一忍。这一仗打完了,为夫唯一要做的,便是让汉人过得好些。让女真人、辽人、汉人……尽早的融起来。这辈子或许看不到,但为夫一定会尽力去做,天下大势,有起有落,汉人过得太好,注定要落下去一段时间,没有办法的……”
陈文君没有说话。
眼泪掉下来了。
……
同样的夜晚,同样的城市,满都达鲁策马如飞,焦急地奔行在大同的街道上。
“快!快——”
口中这样喊着,他还在奋力地挥动马鞭,跟在他后方的骑兵队也在全力地追赶,马蹄的轰鸣间犹如一道穿街过巷的洪流。
过得一阵,这支队伍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城东一处大宅的门前,封锁前后,破门而入。
宅邸之中一片惊乱之声,有卫士上来阻拦,被满都达鲁一刀一个劈翻在地,他闯过廊道和惊恐的下人,长驱直进,到得里头院落,看见一名中年男人时,方才放声大喝:“江大人,你的事情发了——束手就擒……”
那江姓官员在女真朝堂上地位不低,乃是时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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