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梦,他就光秃秃地站在外面听。他太傻了,而我比他更傻,起码应该让他一起进被子听我说的。我那时肯定是惊魂未定,可现在受苦的变成他了。
我怎么又做出这种事了?又有人因为我倒霉。
医务室的空调胡乱地倾吐着暖风,米乐像昨天在舞台上那样,把脑袋靠在我身上,我感觉到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微微发颤。他牢牢地把温度计夹在腋下,我们在等待,等待一个或许已经确定的结果:他发烧了。
“都是我自找的。”
我听不出米乐这句话是在责备谁。
“昨天我下场以后,光顾着在后台看你表演了。没去换衣服,叶老大把校服外套递给我,我都懒得披上去。真活该。”
不知道他是在为我开脱,还是真的认为受凉是昨天没有及时更衣的结果。但这都与我有联系。如果留在舞台上表演的不是我,或许米乐就不会盯那么久,也就不会受凉吧。无论如何,他现在都很难受,而原因一定在我。
“对不起。昨天晚上不该让你站在外面听我说那么久的话的。是我的错。”
“啊?”他的脑袋稍稍抬了点,有些诧异的眼睛望向我。
“是我害你发烧了。”
“发没发烧我说了算。”值班的医生看了看表,微笑着走来,从米乐的腋下把带着温度的体温计取走了,在白炽灯下仔细地翻转研究了几下。而我们俩缩在过于明亮和温暖的长椅上,等待一个结果的宣判。
“38度,你带他去医院看看吧。虽然医务室可以开药,但还是去医院稳妥一点。”
我点了点头。搀着米乐离开了房间,走入将近十二月的冷风里。
医务室距离校门还有一段距离,风刮个不停。我尽量把自己的身体长大一点,就像在门前面对点球,想尽力去阻挡。米乐的脸本来就很白皙,吹拂的寒风似乎让这张孩子气的脸更白了
“风好大,冷吗?”我觉得自己的嗓音都有点沙哑。
“还好。”他的声音好轻,轻得让我难受,让我的嗓子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变得更加艰难。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再说什么。可光说对不起就能让米乐舒服一点,有活力一点吗?我真是太没用了。
几乎是下意识,我在风里拉开了自己外套的拉链,自认为潇洒地把它脱下来,披在了米乐身上。
“你干嘛?”他显然吃了一惊。
“风好大。”
“那你怎么还脱衣服?”
“怕你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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