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相扑选手上台时的摇摆与笨重。前行依旧是迟缓的,但我们确实在往前走了。咔嚓作响的镜头声里,米乐意识到我们落后领先者很多,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叶老大他们要到终点了。我和姐姐这才抬头望见那组“等差数列”竟是唯一一队半走半跑的组合,叶芮阳在中间喊着拍子,三个人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协调,堪称训练有素。巨大的直角梯形背影已经触碰到终点线了。至于乐队的三个人,我看不见他们的背影,又无法回头。
要快一点吗?我问。不吧,摔倒了很丢人的,岳隐在等着我们呢,姐姐说。可是落在后面也很丢人呀,米乐说。咱们能走完就不错了,我说。我们不再讲了,继续往前走。似乎既没有快一点,也没有保持不变,还是轻轻喊着两个简单的节拍,走在自己的轨道上。附近喧嚣嘈杂,不只有嬉笑与快门,冲过终点线的欢呼与跌倒后的抱怨都悉数传来。它们就发生在我们身边,我却觉得有些模糊与可疑,仿佛与正在前行的三个人没有多少关系。我要专注的只有简简单单地迈腿与报数,然后把自己和身旁的人贴得近一点,更近一点,以防止他们跌倒。走得更久以后,我们似乎更加信任彼此了,便自然而然地从容加快了脚步。在彼此的沉默中,那种安全与踏实随着脚步声在我的身体内升起。
通过终点线的一刹那,叶芮阳和阿放跑上来接过我们,顺带帮我们解开绳子。手脚恢复自由的最初几分钟竟还有点不适应,就像我们三个共同迈出第一步时那样不适应。携手同心向前行走的过程里,我好像忘掉了自己,将它和身旁的两个人融为了一体。但“自己”又好像无处不在,以至于每向前一步我都重新确认了它一次。
“你们仨挺不错的,虽然是第十名,但前十名都有小奖品呀。”岳隐溜过来夸了我们一番,随即又指出我们太严肃了,一左一右两个人都被我传染了,面无表情,光顾着往前走,像肩并肩赶赴刑场一样。说着呢,她把照片亮给大家看,果然都是一副面不改色、大义凛然的姿势。大家哈哈大笑,只有姐姐揪着岳隐让她删图。闹了一阵,剩下三个人才灰头土脸地过来,边走边拍衣服,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徐牧不依不饶地要当众锤黄敏学,说是他捣蛋,故意拖后腿,害得他们俩摔了好几次。于是黄敏学的经典论断又出现了:谁扯谁后腿?小狗才有后腿呢。
这回是明目张胆地朝着徐牧做着鬼脸说的,尽管他已经是一张鬼脸了。徐牧按着他的帽子狠狠搓了顿他的一头短发才算完事。我们大概是第一次见证她当着大家的面对他动用武力。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