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代表了他在家庭和学校受的教育。我从父母、姐姐、弟弟以及老师同学那里还是学到了一点东西的。他们告诉我,生命是无价的,一命换一命并不是绝对的天经地义、无可辩驳。你不要因为想着救赎,就牺牲掉自己的生命或生活,明白吗?你有你自己的生命,别把它随随便便毁掉了。你要知道,你的生命是很多人再也没办法拥有的。你姐姐是多羡慕你的健康,多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呀。世上没有什么是比生命更宝贵的了,能选择、规划自己的生命是幸福的。就算生活给我们提供的道路是狭窄的,但我们还很小,还有无限的可能。你想选择赎罪的话,就得先好好活下去,这样才能坚持你的决定,不是吗?”
我居然心平气和地说了这么久的话,很多话其实都是姐姐对我说过的。真是神奇。有这么一刻,我觉得自己轻飘飘地要碰到天花板了,它是柔软的,触手可即。
我说得有道理吗?你会怎么想?你比我聪明多了,我只能想到这些。所以,你不想回答我,是这样吗?
黎彬居然被我说哭了。他答应了我说的所有东西。应该是不敢吧,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出来,他有点想抱住我。
我用右手拍了拍他的背。
其实我也想过,这次脱臼是不是我为三年前的所作所为付出的代价。不知道受这样的伤算不算一种救赎。要是弦弦恨我的话,他现在知道我遭报应了,会高兴吗?说不清楚,只有以后再去问他了。活着的时候还是想活着的事吧。时间会给我答案,也许将来我会为自己今晚的决定后悔,或感到可笑。也许那时我也会成为一个误解、嘲笑甚至欺负小孩的大人。但至少现在,在我不断逼近十四岁的这个时刻,我觉得这是我通过全部努力做出的抉择。这是我的人生尚未被涂满各种意义时,我自己赋予它的幼稚憧憬。
我对黎彬说,你该回家了,快十一点了。他说是的。我顺便问了句他妈妈没问题吧,他说没事,解释清楚了,还请了一位附近的阿姨陪着。她今天真的没喝多少酒,他补充道。于是我把他送到了医院的一楼,他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我,消失在夜色中。不知他会怎么回家。
其实我今晚去哪也没个着落。校门和宿舍肯定都门禁了,回去是找骂,而且要挨两轮骂。当然,我吊着的左手会是张逃避挨骂的免死金牌,但还是不要打扰门卫大叔和宿管阿姨的休息了。回家嘛……我这副鬼样子,半夜出现在家门口,非把爸妈吓一大跳不可,还是过段时间再跟他们说吧。姐姐家呢?或者叶芮阳家?赵蕤家?蒲云家?算了算了,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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