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耳朵,“我和学学也很好,他知道我弟弟的事。
除了亲人和过去的朋友,知道这件事的有七个人吧,算上梅梅。米乐和老叶是我最亲近的伙伴了,我却反而没告诉他们去年和穆铮找到的真相的真相。赵蕤也不知道。人有时总想瞒着对自己最重要的人,我被这样对待过,也学会了这样对待别人。
学学是不是也在瞒着我们呢?不知道了。希望电话里的寥寥几句只是夸张吧。好兄弟,我们半个月后又要踢半决赛了,可不能没有你呢。但是……如果你真的伤了,我宁愿你一直坐在看台上。我不想再看到你带伤上场了。
回头一定要跟教练说这件事的,就算你当我是打小报告,我也要厚着脸皮去。而今天,我们最终还是决定不去医院了。话虽如此,不在更衣室里换衣服的徐牧此时此刻估计都到了。有她陪着也好,可能她才是从始至终最担心学学的那个人。
于是我们散伙了。同伴们相互道别,离开了北川中学。梧桐树于枝枝杈杈间冒了新芽,翘首以待夏日的浓密。四季变化,光阴流转,在这些见证过百年历史的梧桐树眼里兴许只是短短的一瞬。听哥哥说,他们学院有位去世了的老教授就是从这里毕业的。当时的口号是实业救国,他又在中学阶段遇见了一位优秀的化学老师,因而对化学有浓厚的兴趣。但考上大学后却发现各个学科收费不一,老先生家境贫寒,最终无缘从事心爱的化学专业,改去了中文系。也由此,中国少了一位可能的化学家,多了一位文史学家和教育家。而当初陪伴过老先生的梧桐叶落了又生,生了又落,我们终于巧合地走到了它们脚下。“斜阳冉冉春无极”,今天比赛结束得比以往早,太阳还没有落下的意思,我不由自主想到了这句话,后面好像还有一句“沉思前事,似梦里”,其他的不记得了。[1]
温暖柔软的光像猫的爪子扑打在身上,在江元,春天始终是暂时的,“春脖子短”。三月还是寒风料峭,时不时要重拾羽绒服或是棉衣,到了四月才能心神宁定地换上春装,可过不了多久便是烈日炎炎了。所以我们似乎也格外珍惜春光,在球场上踢球是很不错,但还有更好的选择。比如沿着环绕城市的城墙慢慢走,吹着春风,轻轻哼歌。城墙随山丘的轮廓起伏迂回,两侧是银色缎带般闪烁的护城河与簇拥成云朵的桃花或樱花。想跑就跑,我们还不算太大,可以肆意和小伙伴追逐打闹,听轻快的脚步在刻有一个个修建者名字的厚重城墙上发出清脆的回响,伴着春风吹上一碧如洗的蓝天,与微微颤动的风筝们一同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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