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的生物地理只分别得了17分和16分,最后中考填报志愿的时候正好差了几分,没考上他想上的中学。第一次梦到的时候米乐哭了,哭着哭着就醒了,爬下床来找我的时候把我吓了一大跳。这可能是米乐做过的最恐怖的噩梦了。
我们经常在周五或周六去看望阿齐,起初几次还很难为情,后来渐渐放松,像朋友一样有说有笑了,还玩过他的拐杖,根据他的提议看了好几回赵本山的小品。还记得他开过玩笑,想把拐杖改成担架,让我们抬着他去考试,这样聪明的智商就能彻底占领高地。但是……这样的描述是有些轻佻的,事实可能沉重得多,只是阿齐在那时没有告诉我们。几年后我才知道为什么他没让任何朋友在做手术的那天来看他——他哭了好久好久,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因为疼。疼得没法吃东西,没法睡觉,更别说什么看书学习了,根本就不可能。兴许穆铮也经历过吧,这是他那天唯一想到过的积极的东西。
而我们呢?只能在这种痛苦的外围打转转,完全不能真正去体会和分担。我们遇到的只是虚幻的噩梦,他人的处境却和地狱没什么两样。
日子还在往前走,我们将自己堆进了生物地理讲义里,用一张张试卷和一次次抽背来麻痹自己。考试在本校进行,它到来的那天平淡无奇。我们没有失眠,也没有怎么焦虑,考前还去走廊尽头的水池那里洗了衣服。揉、搓、拧,反反复复,水花四溅,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将每条小短裤和每只小袜子一一确认无误地挂到阳台上后,我们才不急不慢地背起书包出门。整个过程也没什么值得记述的,那只是一个会在生命中重复无数次的普通下午,铃声响起后也不曾有什么波澜,似乎没有那么庄严神圣。
而考前一周却发生了件令人心碎的事。清晨,米乐拉开了长长的窗帘,阳光照得我们眼睛发酸,好像橙汁刺进了眸子。那时我们还不知道,照常升起的太阳之下,我们斜对面的女生宿舍发生了什么。姐姐告诉我,她是我们的小学学妹,比我低一级,才初一。只要想知道,我一定能知道她的名字。弦弦说不定还见过她,毕竟他担任过检查卫生与眼保健操的工作,认识的人很多。我们难受了很久,还在那栋楼下面晃荡过,一层层地数,边走边数——不能停留,因为感觉有人在注视着我们。其实,这种注视可能也是一种保护。而最可怕的莫过于我们真的数清楚了,这栋宿舍楼确实有七层。
我们究竟做了什么,又能做什么呢?
小中考在六月中旬结束,期末考试还有三周。我们继续备战即将到来的决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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