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廊檐下,林缚将雨蓑解下来,看着檐头淅淅沥沥的雨水像珠帘子似的滴垂下来,眉头微微蹙着。
虽然大家都在抱怨这样的阴雨天气耽误事情,但是谁能对老天爷闹什么脾气,梅雨季节过去,接下来的汛季更让人头疼。
“大人这么早就过来了……”
林缚回头见崇州县的工房书吏杨幕从走廊那头过来,跟自己作揖行礼,笑着回礼道:“早些过来,可以跟大家坐下来喝喝茶、闲扯蛋——这雨不知道几时会歇,大家在吏房里枯坐,怕是等雨歇了,人都要长出青苔来了。我带了些好茶过来,等会儿叫人给大家泡上……”
“大人真是客气,卑职在这里先谢大人的好茶了。”杨幕长揖施礼,便要先进议事堂里去。
“对了,杨书办,我听说这几天来,县里就有好几处积涝,已经跟县里报灾了,你们有下去看过没有?”林缚喊住杨幕。
“卑职昨日去看过了,不算严重,”杨幕回禀道,“到夏秋时,崇州的积涝才叫人头疼……”
“倒要跟杨书办请教,可有什么好办法减轻崇州的积涝灾害?”林缚问道。
崇州是积沙成陆,地势低平,夏秋时又是多雨地带,雨势一大,积水排不出去,就形成积涝,崇州的积涝灾害十分的严重。便是这时的霏绵阴雨,已经有些地方积涝成患了。
比起内涝对农业造成的减产,台风、海潮灾害倒不值得一提了。像去年那样的风灾,崇州也是好些年都难遇一回,主要还是初登西沙岛的流民对应付汛季台风没有经验,才造成那么惨重的伤亡。
“……”杨幕沉吟起来,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杨幕对林缚提出这样的问题,也不觉得奇怪。大半月来,林缚与崇州县新补选上来的官吏接触很频繁,要比整日躲在园子里的韩载频繁多了,也习惯问一些民生问题,大家都见怪不怪了。只是林缚问的有些问题很大,让大家颇感到头疼,难以回答。
县衙工房是负责县境屯田水利及营造等事务不假,实际上当世县衙的主要工作都是围绕粮赋丁税来进行,哪里有了涝灾或旱灾报上来,工房或许会抽调人手去核查,回来如实禀报或夸大几分灾情,县尊酌情考虑,给受灾地需减免一些赋税,这件事便算完结,哪里会去从根本上考虑减轻或者说消弭这些灾害的办法?
杨幕倒不反感这些,真正有才干的人,不应该畏惧回答这样问题,又恰是表现才干的一个机会。
当然了,杨幕也注意到林缚率江东左军进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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