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进城,往占据县衙的流民军大帐走去,院子里都是松脂火把燃烧的气味,登堂入室,进了院子,张苟就听见里间有摔碗砸碟踹桌子的声音,接着就是杆子那如受伤野兽似的嘶吼:“你们都他娘的吃了屎,两个时辰不到就把睢宁给丢了!”
张苟心里一凉,沂水大营、泗水河东大营先后失陷,睢宁应该有更充足的准备,不至于连两个时辰都守不下来吧?他不待通报,硬着头皮走进去。
孙壮见张苟进来,更是大怒,一脚踹去:“便是三岁小孩,豁了命,也能抱住壮汉的一条腿,你们是吃什么货的,眼睁睁的让江东左军渡过河来!”
孙苟不敢躲,胸口硬生生挨了一记,差点闷过气去,还是左右将盛怒之中的孙壮抱住。
张苟跪下来,哀声似嚎:“狗儿给杆帅丢脸了,但是江东左军打得太妖,每一拳都打在我们不受力处。我们跟着跑了两百里,不少兄弟跑得吐血,也没有掉队,但就是赶不上趟啊……”
孙壮盛怒之下,绷了肩腹多处创口,鲜血绷得直流,给左右强抱住摁到座椅上,无法动弹,见张苟身上虽无重创,但神情糜顿,实也是连续几天几夜没有阖眼,才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你起来说话,没做亏心事,跪什么跪?我恨啊,安帅所打下的大好局面,眼前就毁于一匮,你让我有什么脸去见安帅?便叫我战死在城下,也没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全爷啊!”
听孙壮提及年初战死河中府的杨全,张苟也是一脸悲痛。
这时候左右才小声告诉张苟睢宁失守的细节:“睢宁本做好万全的守城准备,万万没有想到睢宁南寨那一伙人都是官兵细作所扮……”
“什么?”张苟难以置信,“那路兵马不是四月中从周口方向投靠过来的吗,怎么可能都是官兵的细作?再说用他们去守南寨,也有两个月的时间。便是官兵的细作,又怎么可能一点马脚不露?”
“是啊,谁能想到啊?江东左军往袭睢宁,南寨那伙人要求避入睢宁协守,没人防备他们,便打开南门放他们进去协防,南门便给他们趁势夺下。夺城后,他们倒是升起旗号来,称是江宁兵部左侍郎顾悟尘之子顾嗣元所部,也不知真假,迎江东左军进城却是真,”又说道,“此外,西边的汴水河也有水营战船进入,似乎是东阳军将领杨释所部……”
“啊!”张苟这才感到问题的棘手来,流民军好些将领都搞不清朝廷官员之间的关系,他却是清楚的。认真说来,江东左军与东阳乡军都是顾悟尘一系的,顾悟尘能飞黄腾达,在短短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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