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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原应该正在来江宁的途中,”顾悟尘说道,“这次召议诸府及军司来江宁,除增设浙北制置使司、商议淮泗与两浙的战事安排外,还有一个就是要议税粮加征及军资摊派的事情,这也是主要的……”
“……在宦途越久,越能理解银子是根本,”顾悟尘继续说道,“江东郡夏税秋粮正赋从高宗皇帝起就没有增加过,共有五百二十万石,扣除折漕银一百二十万两之后,地方上能动用的夏税秋赋不过三百二十万石。河南几乎给打残了,征不到粮税,嘉杭湖三府在扣除折漕银后,地方上能动用的夏税秋赋约一百二十万石。四百四十万石粮,就是江东郡以后地方上能用的总额。如今东阳军粮饷是自筹,但是四百四十万石粮,怎么也不够河南、浙北、淮东、徐州、徽南及长淮军、江宁守备军等七家分的……”
“夏税秋粮正赋,是从高宗皇帝时定下的。但除正赋之外,额外从农户头上征收的苛捐杂税,怕是正赋的两三倍之多。即使不再加派,地方上也是有余力可挖,”林缚说道,“拿漕粮一项来说。在盐银保粮之后,京中所需的三百万石漕粮都从淮东启动进京。江东郡之前定漕一百二十万石,折漕银加脚费,不过一百二十万两。要是让各府县自行组织将漕粮运往京畿交仓,没有两百万两银做不了。盐银保粮,相当于每年给江东郡地方节减了八九十万两银子。郡司要有能力将这个银子从府县收上来,就能解决相当一部分问题……”
“嗯,张希同、岳冷秋、王添等人也知道这事,”顾悟尘说道,“要不是如此,当初行盐银保粮之事,也不会那么顺当——只是各府县节减下的这些银子,不会老老实实的拱手送到郡司来的,要收上来也难。再者,以宁王府与岳冷秋的意思,仅江东郡增加一百万两银子还不够用……”
“能多一百万两银子已经算不错的了,”林缚笑了笑,又问道,“其他几人是什么态度?”
能提前给召到宁王府议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程余谦倒是不管,各军增加钱饷,不能少了他的一份就是。王添也是给逼得狗急跳墙,整天嚷嚷着要告病还乡。新设浙北制置使司,平江府是吴党势力最集中的区域,将平江府划入浙北制置使司所辖,对吴党触动极大,宁王拿出宣读密旨时,余心源愣了半天没有说话,王学善倒是不同声色……”顾悟尘说道。
林缚端起身前的凉茶,心里思量,这次军政大会,更形象的说,应该是一次分赃大会。郡司能筹到的钱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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