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竞存也有脑子,也有思想,好好的漳州皇帝不做,倒要来潮、梅送死,敢是活得不耐烦了?"吉士笑道:"话虽如此,你也别太得意了。"说着,把李炳荣派人告变的话,诉说了。又道:"尽你兵强马壮,胜过竞存,究竟事先提防,是不得有错的。"自是正论。志陆冷笑道:"理他的胡说呢!我们的军队,见过多少战阵,还会上陈竞存的当么?"吉士未答,却有省署的政务厅长夏香孙,缓缓踱了过来,听他们说到这里,便点头插嘴道:"刘镇守使是豪气胜人,傅参谋长是临事谨慎,二公之言,俱有道理。若说竞存那人,我和他也曾共事,深知其人狡诈阴鸷,精明强干。陈氏确评。听说他在军中,每日里和兵士们同甘共苦,躬亲庶务,一天到晚,耳朵边插着一枝铅笔,好似工人头儿监督工程一般,跋来报往的,川流不息。这等精神,果然为常人所难能,这种做派,又岂志小识隘的人所能几及?况他手下,还有……"自是正论,其如刘氏不悟何?说到这个"有"字,志陆已大不耐烦,抱着老四脸偎脸儿的,闻了一个香,口中说道:"他们只是不经吓,一听陈炯明造反,就怕得那么鬼样儿,我们还是乐我们的,不要去理他们。"说着,立起身,拉着老四,说声打茶围去,头也不回的走了。随后一批老举,也都哄然一声,纷纷各散,倒把傅、夏俩说得大没意思,大家叹息了一回,各自走开,究竟也有明白人。各寻各的快乐去了。
谁知这天过后,不好的消息,一天天追逼上来。刘志陆手下第一位健将卓贵廷,曾在屠龙、攻臧两役,立过战绩,此时已升副司令官,率着部下三营健儿,镇扎汕头,事前也在省城大嫖大赌的尽兴儿顽。他是一个武人,原不晓什么叫做温存怜爱,什么叫做惜玉怜香,他要便不顽,顽起来,非要顽得个流血漂杵,娇啼宛转,说得上俗点,就是梳拢妓女,再村点,就是替姑娘们开宝。不是奇癖,是兽心。他这趟上来,因是新升显职,更其意气飞扬,兴致百倍,呼朋引侣的,闹了几夜,觉得都不尽兴,非要找一个琵琶仔(即苏之小先生)来梳拢一下,总之不得过瘾。他这意思,一经表示,就有那批不长进的东西,替他东找西觅,采宝也似的采着了一个绝色的姑娘。这人名叫爱玉儿,今年刚十四岁,年纪虽小,资格却是老练,凡是平康中应酬客人,灌迷汤,砍条斧,种种专门之学,却已全副精工。她本是苏州人,她娘小二嫂子,和天香楼老板四姑要好,所以带了爱玉,在天香落籍。小二嫂自己也是中年时代,徐娘半老,丰韵颇佳,她的营业方法,是用爱玉出条子,把客人拉了来,自己放出手段,和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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