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思春了,那个穆真真倒是没问,不过那眼神更是思春,所以请大兄和介子速速出监安慰——
魏大中家贫,对那些靠纳粟入监的监生很鄙视,这日傍晚从会馔堂用餐归来,听张原、张岱说起张萼那边的学生监规松弛,便道:“太学乃育才之地,而今只要有钱,目不识丁,就能厕身衣冠之列,谓之俊秀,国子监士风败坏,皆因此辈,国初南监鼎盛,何故,就因为没有纳监之例,如今监生为何不喜坐监,也是因为例监生太多太滥之故。”
张原默然,魏大中说得当然有道理,这和后世那些名牌大学一样,只要有钱就能进去,论起来这明朝科举入仕还比后世公平些,纳粟监生即便能做官,也是低品小官,而且很被那些甲科正途出身的看不起,一旦犯错,会被一撸到底,没有异地任职的可能……
张原心里冷笑:社会发展四百年,比晚明又能强多少?
阮大铖见张氏兄弟尴尬,说道:“朝廷开例监捐纳,也是因国库空虚,或遇灾害,或因边警,乃是权宜之计。”
魏大中冷冷道:“国库空虚?捐纳之银有多少能入国库,皆被层层盘剥了,便如那矿税,自万历二十四年始,中使四出,无地不开,不论有矿无矿,但与富人庐墓相连处,辄云有矿,即命发掘,必饱得贿赂乃止,以至民怨沸腾,到了万历三十三年方才诏罢矿使,但榷税使却至今不罢,穷乡僻壤,米盐鸡豕,皆令输税,大商贾不得不行贿,小商贩则往往被搜索攘夺,这些税银都能归皇宫内库吗?否,福建税使高寀在闽一十六年,搜刮得数十万金,归内库者十无其一,绝大部分被税使、地方官吏、逼税恶棍瓜分了,但凡献内库一万两,其敲剥地方百姓就不会少于十万两……”
魏大中平时冷冰冰的只顾读书作文,并不怎么说话,今日有感而发,竟是大为激愤,滔滔不绝——
阮大铖知道这魏大中的脾气,忙道:“魏兄,这是在国子监,不是东林书院,议论朝政是违反监规的,你可是壬字班斋长。”
魏大中这才闭口不言,回号房去了。
阮大铖对张原、张岱道:“我师景逸先生好议论朝政,说学问必须躬行实践方有益,学问若不能作百姓日用便不是学问,魏孔时(魏大中表字孔时)受吾师影响极深,两位莫要怪他。”
张原道:“魏斋长狷介刚毅,可为诤友,我怎么会怪他。”
张岱本来颇为不悦,听张原这么说,也就一笑而罢。
六月二十八日上午,广业堂旬试,每月下旬试经、史、策各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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