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帘幕出了蔚泰酒楼大门,却见大雪纷纷扬扬,在茫茫夜色下随风漫卷,有几片雪花扑沾到张原脸上,点点冰冷,凝目看,灯笼光照所及之处,是一片朦朦的白,看来这雪已经下了一阵了。
锦衣卫百户甄紫丹跟出来道:“张修撰,卑职给你找辆马车去。”
张原道:“不必找车了,此去李阁老胡同不过三、四里路,走路不须两刻时就到了,不过还是要请甄百户差个校尉送一下,不然遇到巡城力士把我主仆三人当作歹人抓起来那可冤枉。”
甄紫丹笑道:“哪个不长眼的敢对状元公无礼——就让卑职送张修撰一程吧。”难得有和状元公攀交情的机会,甄紫丹当然不会怠慢,张修撰现在是东宫讲官,十年二十年后怕不就是一个张阁老。
一行人都戴上宽沿竹笠,冒着大雪往石厂街行去,刚横穿西长安街,就听得石厂街路口有争执之声,张原耳力极佳,辨出是老仆符成和少年薛童的声音,赶忙扬声道:“符叔、薛童,我们回来了。”赶到近前,见是符成和薛童被几个巡城力士围着讯问——
却原来是商澹然见宵禁鼓响之后还不见张原回来,就让符成和薛童到会同馆去探看,商澹然是想即便遇到巡城的军士,符成和薛童是一老一少也好说话,二人才走到石厂街这边就被巡城的锦衣卫力士拦住,巡城力士知道这李阁老胡同里住的不是翰林就是六部高官,听说是张状元的家人,倒没难为符成和薛童,就是拦着不让他们出街口——
甄紫丹一直送张原主仆五人到四合院门前,张原邀甄紫丹入内小坐、喝杯热酒,大雪纷飞下,甄紫丹隐隐听到四合院内有女子的说话声,想必是张修撰家的女眷在等候张修撰归来。便道:“时辰不早,卑职不敢打扰,明日若案情有了结果,再来报知张修撰。”
张原道:“那个姓翟的掌柜和伙计孙二力定是有古怪。你们好生查问,正阳门外的书生和哑巴侍从更是关键人物,抓获功劳不小。”
甄紫丹一听,精神大振:“那卑职也赶去正阳门外。”辞别张原,带了几个锦衣卫校尉大步往正阳门去了。
张原进到自家金柱大门,摘下竹笠在廊柱上轻轻一磕,笠上的积雪簌簌而落。笑对迎出门厅的澹然、王微等人道:“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商澹然听张原言语轻松,也就放心了,对王微、穆真真笑道:“状元郎拐着弯骂我们……锦衣卫百户甄紫丹领着一干校尉冒雪奔出正阳门外,这时已是亥夜时分,南城兵马司的一个姓赵的副指挥使领着三个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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