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的基础已经有了,而且身边就有这样一个霸业的完成体以供借鉴。
“创业并不难,凡我所见,俱为我有,只要勇力不匮,就能一直猎取下去。但这并不值得夸耀,山林的野兽都有其领地、猎物,可一旦老弱下来,就会遭到驱逐、杀害。继起者从头开始,再作圈猎。但是终其世代,却都不能开拓出这一片山林。看似山林的霸主,但却只是被这一方天地拘禁起来的囚徒!”
讲到这里,钦陵抬手敲了敲腰际所悬、代表大论权位的符印,望着儿子凝声道:“生而为人,终究还是要异于禽兽,要像人一般活着。雅砻小子以为我贪图他的权位,那是小觑了我,也高看了他自己。既见识过天地之广大,只有等而下之的人才会退守贪望那一处旧窠!”
不说外间之人对钦陵是如何看法,但就连其嫡子弓仁听到这番话,都颇感心惊肉跳,垂首低声道:“赞普终究是主上,还是不能失礼。”
听到儿子这么说,钦陵既有几分失望,但也有几分欣慰,叹息道:“志向不足,没关系,只要懂得敬畏,就不会犯出大错。”
说话间,他又抬手指了指堂下翩然作舞的诸舞姬们,微笑道:“国人讥我热衷唐人戏乐,只是一条慕唐的走狗,这就是小不可语大。唐国的强盛不止于一面,我不畏惧人言的滋扰、只担心人事的艰难会消磨了我的志向,置备这些戏乐,则是为了磨砺自己,不要因为眼下所有便知足,诸事仍有进步的余地。”
若这话从旁人口中说来,难免会让人觉得不过只是给自己贪图享乐寻找一个借口,但言出于钦陵,却给人一种野心勃勃、斗志昂扬的气概。
这一番话,钦陵也只在儿子面前说起,至于旁人会有多深的误解、多刁钻的非议,却也不值得他去解释什么。无论那些人理不理解,摆在他们面前无非两条路,要么顺服,要么败亡!
拥有这样一位父亲,对弓仁而言既是幸福,也是一种负担。他也不能完全理解父亲的雄心,又恐父亲失望,索性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言道:“阿父此前传信要提问的舌头,人已经引到了伏俟城,是否要见一见?”
“把人带上来吧。”
钦陵闻言后便点了点头,及至儿子行出,便抬手吩咐堂中伶乐们转奏新曲《洛阳女儿行》。
唐国的洛阳,他并没有去过,这首盛写神都繁华的诗传入蕃国时,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只憾有辞无调,也不是他所知的燕乐故调,索性自己依照沙洲曲新作编拟,配辞歌唱。
此时闭眼聆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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