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下发之后,才抬手拆开这一份学籍去阅读学子万新的履历:学子万新,籍荆州南和县上苍乡,父万铭,祖万宁……
大梁户籍制度相当完善,特别诸州学子学籍惯例需要详录三代,但是当桓冲看到那个祖讳万宁之后,眸子骤然一缩。他的父亲桓彝,于前晋旧爵万宁县男,而这个爵位则由他三兄桓豁在累经北伐并州、西征凉州、南灭成汉等累年浴血奋战,积功之下而授万宁县侯。
相貌相类或是巧合,那么这一个,是否也是巧合?
桓冲心事重重,借着巡场之际行至那举人万新考席,垂首看到对方于草稿纸上留下的墨迹,神情显得更加肃穆,继而泛起一丝自嘲。他大兄不过文墨粗通,旧年为他启蒙,让他留下一个顿笔迟涩的习惯至今难改,而这举人万新笔法毛病与他如出一辙!
默立半晌之后,桓冲徐徐退后。
对于那个失讯年久的阿兄,他心中虽有怀念,但也并不怎么迫切。人终究是要活在当下,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将长兄目作头顶一片天空的垂髫少儿。
如今他们桓家,虽然远远谈不上国朝名门,但三兄积功为领军都督,他在外州就职一任之后也回调中枢,因为礼部尚书谢尚意外辞世、部务紧急调整而拔授礼部侍郎,也算是内外并重,已经可以说是一扫旧年颓气。
旧年那位长兄离洛,三兄也曾做妥善安排,但大概还是自尊作祟,离洛之后长兄便杳无音讯,今次偶见那个年轻人万新,桓冲才得知其人最终归宿。
返回自己坐席之后,桓冲又翻起那个学子万新的学籍,看到其父随军伐蜀、积功而授乡吏,嘴角微微勾起。然后他便掩起籍卷,命人放回原处,既然两下安好,那么便也无谓再彼此打扰。
大业礼所考除基本经义、算经之外,主要考题便是本朝礼仪典章,相对而言难度不大,特别对一些洛中勋贵人家幼来便受耳濡目染的子弟而言,更是信手拈来。因是榜额得中率并不高,八百余人应试,所取不过十五人。
诸学子们各自交卷离场之后,便有崇文馆书吏入此就地誊抄,而后由坐场的桓冲并禁卫一同封存送入台中由礼部、太常、秘书三司漏夜批阅。
到了第二天的午后,结果便已经出来了,但还要由御史台入场取出原卷与誊抄之卷复核,如是到了第三天,正式的榜文才在贡院门外公布出来。
而在此之前,桓冲便已经得知结果,知道那个名为万新的故人之子并未中榜,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并不意外。圣人天心明裁,之所以将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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