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儿女小事,”老太太见赵孟曾为一玉镯推脱不开,笑道:“那绢帛,可如何处置?当是正事。”
赵孟曾三步并作两步,踱到院落中,果断举起剑来,向着绢帛一剑一剑砍将下去,绢帛碎了,成了裂帛。吴骨错随其出室,赵孟曾裂帛之时,他从他身后擦过,迈着沉毅的步伐,离开了赵家。
“好生生的,这一砍,岂不全葬送了。”老太太连带他的五个儿子,看着赵孟曾裂帛,敢怒而不敢言,以惋惜而商量的语气询问着。
“裂帛残次,才好瞒天过海,不被人追究。”赵孟曾边砍边平静答道,又回转身来,不无小辈撒娇道:“各位叔伯,就这么看着我一个后生忙乎么?”,然后又笑着指向赵孟墨:“还有你,也不来帮帮我。”
众人听如曾一言,如若得令,知他并非无端拿好好的宫帛泼洒怒气,也便放心,忙凑上来,将几车绢帛,层层砍破、搬下、又砍破下一层、然后重新装载回车,还依旧运回老三家里去。
“穷乡僻壤,谁那等讲究!不能裁衣赏了,做些绢帕小物,自也无人计较,无人在意的。” 老太太帮不上忙,便来帮腔。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绢帛悉数裂尽之时,已然卯时一刻。
“芷兮,你该去古木荫读书去了,”赵老太太和颜悦色,对之前应她吩咐梳洗归来的芷兮笑道:“我着人驾车,送你过去。”
芷兮受宠若惊,又手足无措,忙躬身推辞:“外祖母,芷兮走惯了,坐车反而不适,便还走着去吧。”
“嗯,随你的意。”此时的老太太,再慈蔼不过。
“我去送她。”赵孟曾公子自请了一个家仆的差事,还乐此不疲得很。老太太颔首,似乎等的便是这结果。
穿花走巷,扶栏拨柳,赵孟曾终于借着人间这难得的身份,近水楼台先得月,陪着荆芷兮一路走过。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木族神主,平生本不必相思,才会相思,便害了相思。前日的雪化了,搀着偶有的落花,和在乡村的土中,成了泥淖。
“公子身份贵重,陪我走这乡间泥泞之路,可是委屈了的。”荆芷兮看着他满靴陷在泥里,自觉愧意:“公子本不必送我这一粗鄙丫头,之前是我送如墨哥,断没有今日让公子相送的道理,而且,您还屏退了车和随从。要不,我还是送您回去吧。”
“再不快些,该迟到被夫子罚了,”赵孟曾从泥淖中,躬身使劲儿而利落地拔出靴子,抬脸冲荆芷兮粲然一笑,又迈开大步,陷入下一个泥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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