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瞧见这种分数,爸爸在卷子上签完字是要骂我的。更早的那回,弦弦为了帮我,把我试卷上的名字改成了他的。这根本骗不了人,我和弦弦的笔迹完全不像,潦潦草草、歪七扭八的字一眼就被识破了。他以为我是偷偷换了弟弟的卷子,一怒之下撕了它,打了我。我哭着跑进房间里,把自己闷在枕头下面,但还是能听到弦弦在跟爸爸解释。他没打他,甚至没骂他,反倒是跟他说,你哥这成绩以后可怎么办?要去扫大街了。你小子能帮他改名字,还能帮他高考吗?能帮他上大学吗?之前我只是有一点点委屈,听到这话便气得要死。弦弦的拖鞋啪塔啪塔迈进房门后,我猛地起身拎起枕头砸他,不停地砸他,像个疯子一样,边砸边骂,仿佛想让他知道爸爸刚刚打我打得多疼。他没还手。他想还手的话,我铁定又要再挨一顿打的。他只是把房门锁上了,在我爸听到躁动冲过来敲门之前。他隔着房门骂我,要我立刻把弟弟放出来,还威胁要把我赶出家门,家里留一个就好了。他越说我越气,砸着砸着哭了,累了,丢开枕头,瘫到地上喘气,抽着鼻子。你害死我了,我瞪着他。他蹲下来,从身后抱住我。我看到他眼睛也红了,对我说,扫大街有什么不好的,要扫,我们俩一起扫。
但两年前那次期中考试,我拿着卷子找爸爸签字时,他没打我,也没骂我,气都没生。只是用大手拍拍我的脑袋,说下次好好考。
我跟涛涛讲了规范和技巧,却感觉这种帮助相当有限。很明显,他得到这个分数更多是源于没有掌握一些重要的知识点,所以在讲解后面几道大题时我感到了吃力。米乐跟我讲题,我总能一点就通,似乎心有灵犀。实际上,是我们对一些公式与定理都了如指掌了。就好比在球场上相互沟通,一句“倒三角”或者“传中”就能让同伴了解意图。然而不懂球赛的人听起来肯定云里雾里。涛涛对那些知识点本身掌握得就不是很充分,更别提如何运用了。
“你们小学老师没讲过这个定理吗?”我问。他偏着头,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
麻烦了。老班恰恰默认了同学们都懂,所以也没在课堂上讲,毕竟“一中的学生都是优秀的”。他总说一节课只有四十五分钟,老感觉时间不够用,想必不会把宝贵的课堂时间匀给“小学就教过”的内容。
更麻烦的是帮他看英语试卷。涛涛不会音标。他说小学英语老师只管默写和讲题目,几乎没怎么教过他们口语。这太糟了,虽然并不算意外。米乐就和我说过,他的英文名,四个老师能有四种读法。一些老师自己的口语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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