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样去安抚一下赵蕤吗?接着呢?等他好一些,好到可以把我想知道的东西说出来?我在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我是不是该停下来,告诉他,不用这么勉强,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你去讲述你根本不想回忆的过往。
对他而言,把这些事说出来无异于揭开尘封已久的伤疤。我在撕扯他已经好了的伤口。
而我的伤口又在哪呢?我时常感觉自己很难受,可我找不到它们。
终究是什么都没做。他是对的。我好残忍。
他开始说了。那个深秋的下午,被禁赛的我因为发烧没能来场边观看那场以1:1告终的比赛。赛后,他和弦弦照例去吃了点东西,准备各自回家,却接到了那个罪恶的电话。我在电话那头又哭又闹,缠着弦弦,让他重新给我买一副手套。这不是什么大事,他们俩顺着人行道朝一公里外的商场走。一路上都是老房子,七八层高。没有任何预兆表明那天会发生一场意外。然而就在一段行人不多的路上,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天而降,弦弦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响动,怪异到不像一个孩子能发出的,随即便沉闷地栽倒在地上,身旁是破碎的绿色啤酒瓶渣子。赵蕤慌到不知是先打110还是120。他都打了。人送到医院后,他才想起来要给我的爸爸妈妈打电话。他还打给了自己的爸妈,是他们把守在抢救室门口的赵蕤背回家的。那天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着睡着就哭了,哭了好久好久,被子和枕头都湿了。醒来以后,他衣服裤子没穿就跑到客厅去。话没问出口,妈妈已对他轻轻地摇了头。他两眼一黑,栽倒在了茶几上,额头被磕破了,血往下流。
赵蕤只说了一个细节,那顶鸭舌帽。当弦弦倒在人行道上时,他去摇他,他没有反应,只是鸭舌帽白色的边缘在不可阻止地一点点变红。后来,他摘下了它,盖在了弦弦脸上。他的脸到最后都非常平静,像睡着了,还在微笑呢。
怪不得我再也找不到那顶帽子了。
大哥,你还好吗?蒲云试探式地用额头蹭了蹭我的肩膀。
对不起。我错怪你很久很久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拍了拍蒲云以后,我将两只手都搭在了赵蕤肩上,把他拉近我,再近一点,额头贴了下额头。午后倦怠的光照下来,使我温暖,但分开以后又更加寒冷。赵蕤又告诉我,丢瓶子的人被判了三年,但具体的情况他不清楚,那时候所有的事都是我爸妈去处理的。大家不好问也不敢问。
就因为这么一个无聊的人,一个无聊的啤酒瓶子,我弟弟的生命被轻而易举、随随便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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