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我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的力量是那么微不足道。我想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光明磊落地生活,但至少那天下午让我知道了现实不是如此。每个人的起点已是千差万别,而想要在竞争中追求一点公平也成了奢望。“社会是一个泥坑,我们得站在高地上。”“你越没心肝,越高升得快,你得毫不留情地打击人家,叫人家怕你。只能把男男女女当做驿马,把它们骑得筋疲力尽,到了站上丢下来;这样你就能达到欲望的最高峰。”“社会不过是傻子跟骗子的集团。你别做傻子,也别做骗子。”小说里的只言片语无比清晰地在我的脑海里翻滚着,大概那个原先善良的拉斯蒂涅也是见到了社会的真相才决定去“拼一拼”的吧。我彻底体会到了米乐曾有过无奈与懊丧,那时的我真是涉世未深,根本不曾见过什么阴暗。而今天的裁判甚至不是社会的阴暗面,只是一种失职与傲慢,比黑暗还让人丧气,因为他可能连恶意都没有。既然执法者对他负责的一切都这么漠不关心,人为什么还要心甘情愿地忍受伤痛,抛洒汗水与热血?这牺牲是多么不值。[1]
不是输不起,几个月前被外校淘汰时我们都挺过来了。那时只是难过与懊悔,以及不知所措,现在只剩下委屈和窝囊,想哭都不能痛痛快快地哭。也许,起这种念头是我感受到命运没有那么庄严神圣。你的命运有时被一些人无聊地把持着,当作无关紧要的皮球踢来踢去。心情好就让你舒服点,心情不好就可以让你灰头土脸、狼狈不堪。除了乖乖接受,没有别的路子可选。世上没有永远的乖孩子,只有暂时的乖孩子和暂时被认为不乖要好好教育的孩子。身穿黑衣手拿哨子的大人在今天给我好好上了一课。大人的倨傲与不负责任比任何东西都能伤害孩子。既然大人们告诉我这个小孩世界是这样的,那我冒出那种念头恐怕也是在所难免。
“周老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人能真正把握自己的命运吗?”我抬头望向她。话说出口后不久,我便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脑子进水了,周老师并不只是我的老师。命运对她的残酷远比我今天接触到的沉重许多,而我只是因为心情压抑而问出了这个问题。卢卡有次跟我提起过一种窘境:他喜欢问长辈过去的事,但发现有些事虽然记得却已无法被提起。它们过于沉重,时过境迁仍重重压在人的胸口。每次想到都无异于揭开伤疤,将痛苦复制在眼前,于是人便会再一次受伤。我应该是最能理解他们的。可我在那个晚上却没有一点点顾及周老师的感受。我离真正的成熟何其遥远呢?
她没有说我,也没有任何不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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