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袜子,书包随便丢地上,桌肚里一团乱,衣柜乱七八糟塞满衣服。没人能看见,更不会有人“假惺惺”地来帮我收拾。我想告诉每一个人,我长大了,独立了,能自己生活了,有权利把无关的人锁在门外了,不需要有任何人呆在我的身边,像监视我一样,还跟爸妈汇报我的情况。
但我并不是想让这个人消失呀。
我好害怕搬家。大概爸爸妈妈是知道的,所以不断地为我拖延。新房子可不只有“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还有个“谁都不属于的房间”。它像是扎在墙上的巨大相框,其中空无一物,冷漠地提醒我注定无可改变的事。
人少,房子大,静默的黑暗好像会一点点攀爬和蔓延,渐渐吞噬掉藏在角落里的人。每次回外公外婆家我都有这种感受。他们把新房子修得很大,大概是希望我们多回来吧。也是,他们有四个子女,要是都回来了,过年总是热热闹闹的。这间大房有两层,一楼两个房间,其中一个配有空调,二楼还有三个房间和一个带有马桶的卫生间,为的就是每家人都能住得舒舒服服,尽管一年中所有人呆在这里的时间都不超过十天。
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家的时候,两位老人是怎么呆在这么大的屋子里的?我不知道。只是一步一步走上通往二楼的台阶。小姨妈家今年不回来,外公告诉我,楼上空了一个房间,我可以单独住。不用说,我知道是二楼楼梯口的那个房间,它十分狭长,尽头是一扇窗户,总有橘黄色的阳光铺洒进来,像一条薄薄的窗帘被风吹起。窗前是一张老旧的课桌似的桌子,边边角角无奈地剥落了很多油漆,桌面上模糊地铺着一层玻璃。它左边是张小床。据说房子是我们刚刚出生时修的,外公想,我们家有两个孩子,等我们长大了回来时,最好能有个单独的房间。他想到的是十年以后的事,但他没有想到,现在每家都是一个了。可我还享有这种特权,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能独自占据一个房间。按理说,应该给哥哥的。他上大学了,快读研究生了。但外公还是告诉我,房间就是我的,他想把他认为最好的东西给我,没人能动摇这一点。
我慢慢环视了一周。每个屋子都没有人,所有的床铺都收拾整齐,额外搭出来的折叠床上堆满了农村特有的红色或绿色绣花被子,严严实实,给人安全感的同时弥漫着尘封多日的气息,大概像稻草或者谷堆?姐姐这么形容过,但我们俩都是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孩子,根本没闻过这些味道。
哥哥不在。姐姐也不在。外婆告诉我,他们去河对岸了。对岸是一片小树林,现在树木的枝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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