矣。天主教徒划十字是祈祷祝福之意,与释家的合什、道人的稽首和俗众的作揖是一个道理——”
“张原,不得无礼。”焦竑轻喝,虽知张原说得有理,但也要责备张原,这就是为长者讳。
张原也即避席向沈榷长揖告罪,沈榷有些讪讪的,暗恼张原,对焦竑道:“虽如此,但王丰肃二人和那两支鸟铳都已由巡城御史孙大人交给兵马司处置,下官也无法越权让兵马司交枪放人,还请焦太史见谅,若王丰肃果然清白无奸谋,那过几日自然就会无罪释放。”
沈榷既这样说,焦竑也不能再强求,笑道:“喝酒喝酒,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话音未落,就听有仆人在叫:“下雪了——下雪了——”
焦润生走到厅外一看,映着灯光,细雪纷纷,踅回来向焦竑叉手道:“爹爹,果真下雪了。”
沈榷无心再喝酒,借下雪之故告辞,焦竑让儿子代他送客,张原也跟了出去,向已经坐到官轿里的沈榷拱手道:“沈侍郎真的不能把那两支燧发枪交还给晚生吗?”
沈榷不耐烦道:“抱歉,我已说过,枪和人都已移交兵马司,与我礼部无关了。”略略一揖,起轿而去。
焦润生低声道:“这位沈侍郎急欲作出政绩,要升官哪,沈侍郎与邢公公关系也不错,介子直接去向邢公公要人吧。”
张原心道:“沈榷是浙党,浙党就是几年后的阉党,沈榷与邢隆关系不错,我与邢隆、钟本华关系更好,看来这阉党帽子我是戴定了,只是我今日又把沈榷给得罪了——”
张岱走出来道:“介子,顾祭酒唤你有话说。”
张原进去叉手恭立,顾起元道:“张原,你持我名帖明日去见南京内守备太监邢隆,让他出面放了王丰肃二人,火枪也还你。”
张原喜道:“多谢顾祭酒。”
顾起元含笑道:“我知你首倡翰社,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话说得极好,勉力为之吧。”
张原向焦竑道:“老师,那学生这就去了,明日再来向老师回话。”
焦竑对顾起元笑道:“张原倒有一副急人之难的热心肠——好了,你去吧,记住我的话,要那些耶稣会士收敛一些。”
张原辞了出厅,张岱跟出来道:“介子,要我陪你去吗?”
张原道:“不必了,大兄自回船上歇息吧,我夜里或许不回船上。”
张岱近前低声道:“介子是要去旧院幽兰馆吧,我想去湘真馆,就怕李雪衣有客人在,那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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