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夫子,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来,芷兮忙上前搀扶。他,看起来,更加年迈了,白发,如霜雪染过:“太后之仁德,非泛夫所能揣摩啊。我这儿媳,心眼儿实诚,刚喘着粗气跑回来,在院子里挖她这些年自酿自藏的酒。说客自远方来,她一定要救你们出苦海。不料太后以己身之贵,止布衣干戈,也是要救我们于苦海啊。”
“说起酒来,”芷兮欢喜地又去墟里烟院里,从地底下挖出一坛来,对着这边说道:“我还留着一坛,没下药的呢。正好,咱们喝了吧。”
现下醒着的,都是骨错昔日熟识的,见解差们醉得七仰八叉,这夜是不能成行了,也都笑着,并不却芷兮的好意,都盘坐到墟里烟的院子里,席地而坐,围成一圈。白芷酒的香气,伴随着芷兮手下木塞的拔开,溢满了柴院。
“上一次,我子规、子介、文庆,还有……”卢晚遇接过芷兮递过的酒盅,感念道:“还有骨错,一起在这里,也是这般席地而坐,品酒喝茶,弹琴拨音,仿佛,已经是许久许久前的事了,如今,竟是物是人非。”
“子规念着滇儿,一世未娶,前些日,病越发重,去寻滇儿去了。”芷兮想起陈子规临终之前,旁侧无妻、膝下无子的荒凉情景,想起去给他收尸时的寒凉,不禁落下泪来。
“子介话最多,打起仗来,并不含糊,战死沙场,临死还在骂那些粗俗蒙汗。”卢晚遇道,鼻间一酸,将酒盅只放到地上,喝不下。
“你也是潦倒的,我最知道,”谢道清,这位昔日的太后,举起酒盅来,一饮而尽:“虽居高职,却被虚架,是赵氏对不住你柴氏。这杯酒,我先干为敬,算是给你赔罪了。”
“他们都是我教出来的孩子,个个,是命苦的,也是连年的战乱,祸害了他们,”夫子感伤,本不能饮,也就着此情此景,生喝了一杯:“可惜了文庆,本来,是个心思活泛的,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漆吾邑陷邑之前,赶着脚去给蒙古人提鞋,竟作了内奸。子规那孩子的死,难免也有一部分是因他本是心腹,却叛变之过。”
“国破家亡,孰是孰非呢,”谢道清道:“严格来说,我也是叛变之人啊。是非功过,本便无法评说。”
“非也,非也,”夫子颔首:“太后是大义,光明正大保黎民,他做的,却是见不得光的,不过,也算罪有应得,他后来,非但没有得高官厚禄,听说还被蒙古的大汗,一刀砍了,说他‘辱节’。”
时间,一时沉默。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老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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